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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敦沁接过卷轴，打开来，借了手中灯笼光一看，上面竟详细绘了周边蒹叶芪生长地块，并在一些特殊的地方，例如巨石、陡坡之类的做了标记。
“主人英明！”他欢喜道。
姜筝好奇地提起灯笼照了照他的脸，正对上那双漆眸中的光点盈盈，“阿敦沁，我这才觉得你有了生气。”
阿敦沁像是有些羞赧，低下头去不声不响地卷卷轴。
姜筝依然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开心的样子，我很喜欢。”
手一抖，阿敦沁险些将卷好的卷轴掉在地上。
当彻底将前路方向搅乱的暴风袭掠而来之时，裤腿都被膝盖深的积雪浸湿的主仆二人早已寻到了猎人在山坳处搭建的石窟。
顾不得生火是否会引人注目，姜筝只知道，如果不尽快将湿衣烤干，明日天亮之时，恐怕这窟中只剩下两具冻尸。
雪山的这个高度，要弄到可以燃烧的木柴是十分困难的，但幸运的是，这个石窟的墙边，有猎人留下的一铜盆动物尸油，点燃取暖甚至比木柴的消耗还要低。
“阿敦沁，快过来，”姜筝搓了搓冻得发木的手，看见阿敦沁在摆弄墙上挂着的兽皮，不由喊道，“你不冷吗？先过来暖和暖和。”
“是。”阿敦沁嘴上应着，还是把墙上那几块兽皮都取了下来，抱到了火盆旁，在地上铺好，兽皮用完了，他却好像不太满意，想了想，又把自己厚厚的外袍脱了下来，垫在上面，这才对姜筝道：“明日雪停还要赶路，穿越雪狼原想必不会容易，主人今夜，定要养足精神。”
姜筝看了一眼那层层叠叠摞起来的仅能容纳一人的‘床’，虽然的确很想就此埋身于内，美美睡上一觉，但见骤然失了保暖衣物的阿敦沁微微打抖的身子，她又怎么躺得下去。
“我睡了，那你呢？”姜筝问。
阿敦沁毫不犹豫道：“我为主人守夜。”
姜筝摇了摇头，拿起外袍披回了他的身上，“别再叫我主人，从此，我不再是你的主人。”
阿敦沁有些慌张，“主人……主人不要阿敦沁了吗？”
“不是。”姜筝仔细为他系着袍子的扣带，“离开了神宫，你就是自由身，就是顶天立地的正常人。你不必再按神宫的吩咐，尊我为主。所以，别再叫我主人，我也不愿做你的主人。”
“那……那我应该叫主……叫您什么？”阿敦沁小心问道。
姜筝想了想，“阿鸢，叫我阿鸢。”
“是，阿……阿鸢。”阿敦沁偷偷抬眸看她不像玩笑的面色，方才敢大胆吐出这两个字眼。
姜筝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将地上的兽皮分成了两摞，“我要养足精神，你也不能落后啊，我说过，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的。”
阿敦沁看看她，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乖乖随着她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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