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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身边的书童问道：“这是谁家的子弟，怎么如此粗鲁。”
书童道：“回学士，他是苏家的公子苏白。”
听到苏白的名字，彦柳神色倨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永阳四少，那就没办法了。换做他人我还能劝其习礼节，知荣辱。”
“但四少就算了，朽木不可雕也，说了也是白费唇舌。”
书童闻言，低头称是。
彦柳不屑地撇了苏白一眼后，头也不回的向着楼上走去。
彦柳来到顶楼，推开一扇檀香木门，门后竟是一处池塘。
此塘清澈见底，池中锦鲤游曳，四周奇石林立。无论谁第一次见到，都要称上一幅好景。
但他看见此奇景，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穿过小桥，彦柳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亭阁。
十余位身着白袍的太师府学士三三两两置于亭中，显然早已到来，见到彦柳，纷纷拱手道。
“许日不见，彦兄身体安康否。”
“彦兄总算来了，这才子会可不能没有彦兄啊。”
“彦兄，快看看我这诗作的如何。”
彦柳一一拱手回礼，热情至极。
“多谢吴兄挂念，我这身体可是好多了。”
“邢兄说得哪里话，我算什么才子，只是一个读书人罢了。”
说着，彦柳随手接过一张宣纸，草草看了两眼便说道。
“王兄此诗真乃大才风范啊，左相大人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众人寒暄许久，彦柳没见此地有太师府的大才子于鱼。
不禁疑问道：“于学士还没有来吗？”
周围人七嘴八舌道。
“许是于学士有事耽搁，来慢了一点。”
“无妨，这才子会是于学士举办，他可不会缺席。”
彦柳轻咳两声后，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亭阁角落，有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独自坐在一旁，手捧一册兵书，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彦柳走上前去搭话：“左公子今日安康否？”
彦柳知道眼前的左春明与其他学士不对付，但这次人家既然来了，也算给了于鱼一个面子，不好冷落了人家。
更何况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论后台势力，这亭子里十几个人加起来不如他一人大。
“还行。”左春明冷淡地说道。
被呛了一嘴，彦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狠狠咳了两声后，又笑着说道。
“此次才子会上，左兄可有佳作？”
左春明斜了彦柳一眼，说道：“有不少，但左相用不用就不知道了。”
彦柳气息一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左春明在太师府里，是出了名的喜欢兵法。
四书五经那是一眼不看，诗词歌赋也是一窍不通，就单单酷爱兵法。
但在太师府里的学士哪有学习兵法的，你不讲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怎么入仕？
也正因为如此，太师府的其他学士们私底下将左春明称作“纸上学士。”
意为“纸上谈兵”。
而这佳作，彦柳可以肯定，又是一些兵法之类的东西。
左相怎么可能会喜欢。
正当彦柳想着，怎么把谈话进行下去的时候，一个书童匆匆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苏白来了？”彦柳眼睛微眯。
················
也不知道这醉尘楼里的下人哪来的底气，一个个肚子里墨水不多，脾气不小。
问个路磨磨唧唧，说在哪就完事，这么简单的东西非要摇头晃脑的带个之乎者也。
好像说话不摇头就跟白说一样。
苏白硬是问了五六个下人，才走到这顶层。
推开大门，眼前的景象让苏白一惊。
“这装修，这陈设，在生产力低下的年代，这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
看着苏白震惊的眼神，太师府的诸位学子不禁一股优越感涌上心头。
“走路伸头探脑，粗俗不堪。”
“看他的眼神，估计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
“这地方是他想来就来的？只有读书人才能来这里，他算什么？”
“就是，没有于大学士的邀请，他能来这？”
苏白撇了一眼不远处的亭阁，他们说的话一字不差全被苏白听入耳中。
他大爷的，这伙酸儒，真烦人啊。
挎上长剑，苏白三两步走了过去。
见苏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众学士反而不再出声。
“别停啊，我这一来，怎么你们就没声了？”
苏白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看向眼前十余人。
见无一人应答，苏白用更大的声音又说了一遍。
“你们继续说啊，想说什么说什么，别停。”
众位学士虽然不再出声，但眼中的鄙夷却没有丝毫隐藏。
左春明放下兵法，好奇地看向这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
彦柳轻咳两声，分开众人走上前去。
“我是彦柳，来者可是苏白苏公子。”
“没错。”
苏白双手撑着长剑，颇有兴趣的看向彦柳。
彦柳的大名他知道，太师府第二才子，仅差了于鱼一筹。
纯纯的寒门子弟，颇受太师府学士的拥护。
凭借太师府的资源，也是早晚能入朝堂的人。
毕竟高低算是个人才。
“我有一事想问苏公子。”
“有话就说。”
苏白的隐藏之意就是有屁快放，彦柳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一时之间有些气喘，连咳几声后，拍了拍胸膛拍顺了气才慢慢说道。
“我见苏公子在大门口，曾拔剑行凶于一个小小的书童，可有此事。”
果然是这件事。
“有。”苏白干脆的承认了。
听到此言，众学士七嘴八舌地说道。
“连小小书童都不放过，尔与野兽何异？”
“粗鄙不堪，冥顽不灵，不敬礼义，不知荣辱。”
“吾等羞于与你为伍。”
“安静。”苏白皱着眉头说道。
不想这些人声音越来越大，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仿佛都正义感爆棚。
“我说，安静！”
长剑出鞘，一道青光闪过，长剑瞬间深深嵌入亭子的石柱内。
而在石柱后，一个学士双眼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剑尖。
慢慢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见此情形，一旁众学士更加愤怒，纷纷挽起袖子，仿佛真要与苏白大战一场。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你难道还敢行凶不成？那就来吧！让你看看我的风骨！”
“你眼中可还有天子！可还有法律！可还有圣贤！”
“来！脖子就在这里，把我杀了！”
嘴上疯狂输出，但脚下一个比一个诚实，有的甚至往后倒退了两步。
苏白见着又装又怂的众人，不禁笑道：“你们挺能整活啊。”
彦柳见已经乱了起来，长叹一口气，出声道：“诸位静心。”
看见彦柳出来解这个围，学士们慢慢停息了下来。
别看他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让他们上他们还真不敢，此时有个台阶赶紧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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