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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乔雪接受沈青薇所说的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打算离开。
出门前，她虽然跟沈文举打过招呼了，但出来的时间太长，那人肯定会担心的。
“妈，给你检查的事……”
“过了今天，你有空的话随时都可以。”
女儿重活一次，回到了她查出胃癌晚期之前，还携带着一座配备有各种先进医疗器械的仓库，所以检查她肯定是要检查的。
她还不想死，想好好活着，看着女儿嫁人，儿子娶妻，一个个奔向属于自己的大好前程。
“对了，关于你这座仓库的事，你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你爸，还有你弟你妹他们。”
“呃……好。”
沈青薇听到乔雪的答复，正高兴地笑着，又忽闻乔雪叮嘱了她一句。
兀地一愣。
仓库的事情太过玄幻，在她还没有能力完全掌控之前，先进行保密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嘶……真冷，快回家吧。”
万物瞬息转换。
离开仓库后，沈青薇跟乔雪出现在她们俩之前消失的地方，冰冷刺骨的海风刮过，夹杂着淡淡的咸腥味。
乔雪冻得猛吸一口凉气，挎着沈青薇的胳膊就往家里跑。回到家时，透过蒙上雾气的玻璃窗，煤油灯照出来的光忽明忽暗。
“锅里有热水，你们赶紧洗漱完，早些歇着吧。”
大约是听到了她们开门进来的动静，等到沈青薇跟乔雪进了屋，沈文举拎着煤油灯来到了堂屋。
没有问她们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把煤油灯放在橱柜上，淡淡地撂下一句话，人就转身回了里屋。
沈文举这些年少言寡语，不善言谈，但一举一动中，无不包裹对她们默默的关怀。
前世的时候，沈青薇这个时候还不懂，等到她年过三十，才逐渐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走神间，乔雪已经打好了热水，母女两人一人一个马扎，脱了鞋在一个洗脚盆里泡脚。
舒服。
锅底的火明明灭灭，蒸得屋里暖暖和和的，泡了个脚，浑身也生出了暖意。
泡完脚，刷牙洗脸后，沈青薇就钻进了被窝，一觉睡到大天亮，等睁开眼朝窗外望去，跟昨天相比，今天的天阴蒙蒙的。
身边也没有了沈青禾。
寒冬腊月，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屋里，起床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沈青薇醒来后，躺在被窝里挣扎了半天，她才打着冷颤把一件件冻得跟冰棍似的衣裳往身上套。
“妈，青禾去上学了？”
“嗯，一早去了。”沈青薇拉开门来到堂屋的时候，乔雪正在操持着早饭，“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去洗脸吧，一会儿吃饭。”
沈青禾跟沈北都去上学了，现如今小学、初中都有早自习。他们要五点起床，五点半到学校，晨读一个小时，六点半放学，七点到家吃饭，吃到快八点。
他们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在八点二十。
“哦。”
现在是六点四十三。
可不是快要回来了。
沈青薇懒懒地应了一声，先回屋从仓库里掏出一件羽绒内衣套在了身上。
昨天从饭馆来回两趟，她可是冻坏了。
“妈，这套给你穿。我先给你压在箱底，你有空拿走。”
沈青薇套上一件羽绒内衣后，也不忘给乔雪挑一件出来，挑的是一件灰色的加绒保暖内衣。
样式极为普通却十分保暖，包装跟吊牌，沈青薇已经全部摘掉了，乔雪穿上，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行。”
乔雪正做着饭，突然被沈青薇叫过来，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谁知道竟是给她衣裳。
见是一件穿在里面跟秋衣秋裤一样的内衣，她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拒绝。
“妈，我回来啦，饭做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这边沈青薇刚把衣裳塞进箱子里，沈青禾就在院子里嚷嚷起来，转眼间，她人就斜挎着一个军绿色补着补丁的邮差包蹦蹦跳跳地进了门。
紧随其后的，还有鼻涕一吸溜一吸溜的沈北。
“你瞧瞧你，有鼻涕怎么就不知道擦呢，脏死了。你说你这邋里邋遢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乔雪爱干净。
沈文举只是不修边幅，但穿的衣裳都是干干净净的，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唯独沈北，身上的衣裳只要三天不洗，那胸口、袖口上就脏兮兮的没法看。
“还吸。赶紧去门口擤（xǐng）了。”
乔雪皱着眉头斥了沈北一顿，谁知道他听见装作没听见，一双小眼睛盯着乔雪故意又猛地吸了一下。
一个忍不住，乔雪手里的长勺就朝着他身上招呼去了，吓得沈北脖子一缩转身跑出了门外。
“妈，这以后啊，沈北可是咱们家最爱干净的一个。”
从小到大，沈北就邋遢。
为此，乔雪成天唠叨他，可谁曾想他长大以后，却有了十分严重的洁癖症。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转变的。
“以后是以后，这邋遢的毛病，现在就得改。”
听沈青薇趴在她耳边带着笑意地说着往后的事，乔雪也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回了一句。
话音一落，她又重新拎起勺子盛饭。
而沈青薇听了她的话却愣愣地立在一旁，久久才回过神来。
好像……
沈北是从乔雪去世后就开始逐渐转变的，一开始还不明显，之后他又离开家去县里上高中，去别的城市上大学。
长久的不在家，所以再见时，他的洁癖症已经很严重了。
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早饭还跟昨天的一样，沈青薇吃了一个窝头喝了一碗稀饭，之后她头一个离开饭桌匆匆赶去了饭馆。
“你去要塞把上个月的电费交一下吧。”
一来到饭馆，沈青薇屁股还没有坐热，何小芹就过来催沈青薇去交电费。
“不是五号吗？”
要是她记得没错，饭馆的电费都是每月的五号去交。
“二号跟五号有什么区别，让你去你就去，早早去了，晚了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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