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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软的不行，竟还来硬的。
“你要是敢闯，我立刻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柜台小哥也是底气十足，松开手就威胁了一句。男人大约是担心闹出事来，咬了咬牙，颓然地重新坐了回去。
“顾先生。”
勾连着外面的茶馆，一进门就是一座宽敞的四合院。冬日里，院中萧条得很，毫无人气。
沈青薇拎着藤条编织的箱子，慢步走到正堂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进来。”
门一响，里面立刻传来动静，沈青薇也没有客气，推门而入。一进门，顾仲之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他今年五十出头的年纪，嘴角留着八字须，戴着一副圆形金丝眼镜，穿着一身蓝色唐装。
“四、四小姐。”
一听小林说乔家有人找来，顾仲之就想到会不会是四小姐，如今逆着光看向站在门口的人，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先生。”
一道清冷的喊声唤醒了走神的顾仲之，他缓缓起身，目光紧紧盯在沈青薇的身上，一边看，一边往这边走来。
“你是？”
这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肯定不是乔雪。但既然不是，她怎么跟四小姐长得这么像。
不仅像，她还打着琅琊乔家的名号，所以顾仲之一肚子的疑惑。
“我叫沈青薇，从浮山岛过来的。我妈是乔雪。”
……
好嘛。
竟是乔雪的女儿。
顾仲之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四小姐可是有二十多年没有消息了。
当年她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告诉乔家人她去了哪里，让他们这些受了托付的人找了好久。
原来竟是去了岛上，还是一座驻扎了一个守备区的岛，难怪他们找不到。
“你真是四小姐的女儿？”
不对啊。
他搬来这里还不到十年时间，乔雪并不知道他这里。
“顾先生觉得不像吗？”
沈青薇没有正面回答顾仲之的话，表明身份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大方又从容。
气质跟四小姐当年也一模一样。
“像。”长得的确很像，顾仲之不置可否，“请坐。”
顾仲之请着沈青薇坐下后，他也随即坐了下来，给沈青薇倒了一杯功夫茶。
把茶递了过去，他又把沈青薇给打量了一遍。据说当年四小姐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可眼前这姑娘的打扮，不像是穷人家出身。
“薇薇啊，恕我冒昧，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是我妈跟我说的你，之后我来到j市多方打听才寻过来的。我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样东西，看看能不能出个好价钱。”
这个年代做古玩买卖是不行的，顾仲之的生意早就十来年前转移到了地下。
由于生意越来越差，最近这几年，他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桩生意，索性他不差钱就在这里一边养老，一边开起了茶馆。
直到八十年代，他的生意才逐渐有了起色，并且逐年做大，到了世纪末成为圈里跺跺脚就震一震的存在。
也是。
这些年他一直待在j市，有名有姓，想要打听他，还是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
“你是缺钱了？”
见到故人的女儿，顾仲之很是激动，而且他跟乔家的关系一直交好，她要是缺钱的话，多了没有，帮个三千两千还是有的。
“缺。缺不少。不过我还是希望顾先生能帮我把这玩意儿给处理掉。”
说着，沈青薇也不磨叽，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直接打开了。箱子里躺着一件景泰蓝花瓶。
到了顾仲之这个年纪，还是行业中的大佬，一眼就能辨真假。只不过这件花瓶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乔家……
“你真的要卖？”
这件花瓶是清早期的产物，价格不菲。民国年间，乔家拿到手里的时候就花了不少大洋。
不过最近几年不怎么能卖上价了。
“嗯。”
“现在卖倒是可惜了，如今上头松动了不少，要是过几年能拿到港市拍卖，至少比我现在出的价钱能翻几百倍。”
“顾先生，你就看着出价吧。你要是喜欢，不如就直接买下留着。”
“你瞧你这孩子，我跟你母亲是旧相识，跟你们乔家的关系也非比寻常，你唤我顾伯伯就行了。你要是真打算卖，我帮你转手，差不多能卖到三万块。”
东西是好东西，但他不稀罕，这样的花瓶，他有好几件呢，而且全都是明代年间的。
“顾伯伯，要不还是你买下吧，我急着用钱，你给我一万五就行。剩下的，权当我孝敬您的。”
沈青薇多少了解里面的行情，要想转手的话，快的话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甚至好几年也是有的。
她想马上拿到钱。
一万五对于她来说，足够她做很多很多事情了。
“你这话说的，伯伯作为长辈，还没给你什么的，你倒是先孝敬起我来了。不过你急着用钱，那我可以买下，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这妮子，改称呼倒是改得快。
就冲她这声伯伯，这花瓶，他收下了。
“顾伯伯，你说。”
不要说一件，十件也可以，反正以顾仲之的为人，他肯定不会太为难她的。
“你回去之后，跟你妈说，让她跟乔家联系一下。”
“没问题，我保证让她写信联系我外公。”
“行。那你等着。”
小丫头片子，可真是个人精，跟她聊了这么久，别看她每句话都应承得没什么问题。
实际上她规避了很多话，尤其是他想要开口问问她家里情况的时候，她总是能绕过弯去。
也罢。
不说就不说吧。
反正刚才她都自报家门了，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这里是两万块，我给你装进箱子里。”
现在纸币的最大面额是拾圆，两万块两千张，一共四沓，用封条捆得结结实实。
“顾伯伯，谢谢你了。”
“你跟我客气了什么。不过说好，你如今认了家门，改天带着你家里人过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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