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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挺好的。”
田翠香还是老样子，乔雪跟她聊了几句，她就聊不下去了，于是就直接关闭了话匣子。
而她不主动，奈何人家两口子问个没完，问了她，问沈青薇。期间口渴了，沈文贵还想去倒炕上茶壶里的茶，结果他每次伸手的时候，曹凤娇都会先一步把茶壶给拿走。
就这样，一壶茶被曹凤娇一个人喝光了，直到乔雪续上第二壶水，嗓子干巴的沈文贵跟田翠香才喝上茶水。
“终于走了。”
沈文贵跟田翠香回来岛上一趟不容易，今天回来到镇上办事，肯定要是顺道去看看曹凤娇的。
如今人看完了。
他们俩在这里坐着无趣，大约也看出来他们俩在这里不受欢迎，于是就离开了。
“娘，中午你留在这里吃饭吧，我割了韭菜，咱们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好。”
曹凤娇想不明白，明明几年没回来的人，为什么回来一趟非要看看她。
这不是膈应人吗。
要讲孝顺，早干嘛去了。
曹凤娇气得不行，但也幸好他们走了，要是他们厚着脸皮留下吃饭，才更让人堵心。
说来，还是大儿媳、二儿媳比较孝顺，老三就是娶了田翠香那样的货色，人才变了。
“哎，你等等我啊。你说你这是咋了，咋突然生气了呢。”
离开大房家里，事情办完的沈文贵跟田翠香往码头走去，一路上，田翠香在前，沈文贵在后。
一直到船上，田翠香依旧板着一张脸。
“你说我咋突然生气了？你瞧瞧你娘那样子，甩脸子给谁看呐。还有你那大哥，生怕咱们家沾了他们家的光，年前给你拍电报的时候，连薇薇她对象是谁都没有说。”
今天回岛上，田翠香一早就开始打扮，挑了她最好的一件衣裳，可瞧瞧现在乔雪穿的啥。
就连曹凤娇那个老妈子都比她穿得好。
这也就罢了。
沈青薇还嫁了一个团长，那可是团长呐，他们厂子里有个同事的侄女只嫁给了一个排长都在他们跟前耀武扬威的，要是她早前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看人家脸色。
“没说对象，至少人家通知你了。当初我说要回来，是你非要拦着，这会儿，你倒是怪罪起来。”
两人一上船就来到甲板上，你一言我一语。
不过这趟回来，让沈文贵也没有想到的是，沈青薇竟找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男人。
要是当初他们俩结婚，他回来见一见人家，也不至于现在连个面都见不着。
“行了，你就别生气了。怎么说，我也是薇薇她亲三叔，虽说当初她结婚，咱们没回来，她也不至于记恨这件事。等咱们家把地分到手，到时候常回岛上，多去走动走动，咱们两家很快就能熟络起来了。”
沈文贵跟田翠香在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知道她的气生在哪儿，所以他的话就往那里说。
几句话说得让田翠香的脸色好了很多，但她还是瞪了沈文贵一眼，嗔道：“你说说，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在橡胶厂里烧锅炉，一烧就是十几年。当初跟你一块烧锅炉的老丁，人家现在都是科长了。”
进步进步。
沈文贵好歹也读过那么年的书，如今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说，你干嘛老是提这件事啊。当初，我升不了职这事能怪我吗。还不是那些人看人下菜碟，就因为我爹是渔霸，他们就欺负我。”
一口一个老丁，天天提这事，他娘的，这事最冤的就是他了。他学历比老丁高，能力比老丁强。
就是出身不好，厂子里谁也看不起他，这十几年，他战战兢兢能一直保住这份工作已经尽力了。
“还有你，你也就只有在我跟前逞强的本事，你当初也是高中毕业，现在还不是一个流水线上的小工，也没见你当上组长、主任。”
他们夫妻这些年工作都没有变动，谁也别说谁，可田翠香天天把这事挂在嘴边。
他都懒得提，非要逼他不成。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比什么比，沈文贵，你要点脸吧。”
沈文贵不提田翠香的事还好，一提本来想就此打住的她立刻就被惹火了。
恼羞成怒地指着沈文贵骂了一句，声音大的，估计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顿时，沈文贵气极，狠狠地瞪了田翠香一眼，钻进了船舱里。
他说不过田翠香，十几年了，他每说一句话，田翠香就有成千上百个理由在等着他。
所以活该他是一个男人，活该他一辈子烧锅炉。
沈家人不知道沈文贵跟田翠香回去的路上吵了一架，中午的时候，他们家包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包了整整一大铁锅，因为十一点多，霍骁就用对讲机联系了沈青薇，沈青薇让他过来。
有他在，就他那胃口能抵得上好几个人。
“你瞧他们两个人好的。”
霍骁来的时候，乔雪正在收拾炕桌，曹凤娇依旧坐在炕上，穿过玻璃窗往外望。
沈青薇跟霍骁在院子里洗手，也不知道俩人说了啥，沈青薇就朝着霍骁泼起了水。
两人嬉嬉闹闹，看起来格外高兴。
“他们俩这是结婚的热乎劲儿还没有过呢，再过个一两年，热乎劲儿过了就不会这样了。不过希望他们俩能一直好好的。”
年轻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呢。
尤其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
“是啊，要一直好好的。”
听闻乔雪这么说，曹凤娇轻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她跟老头子结婚的时候就没这样。
他们俩是经过媒人说媒认识的，彼此看对了眼，就结了婚。结婚生子，跟寻常夫妻一样，日子一直过得平平淡淡。
时间久了，这种平平淡淡就逐渐成了一种依靠，一种习惯。习惯到老头子都走了那么多年，有时候她还猛地觉得他人还在她的身边，但等回过神来，人就会突然陷入无限循环的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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