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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户这么早啊。”
李莫开捂着屁股，点头向周围同僚示意。
曹国公一案未破，三司连同子时卫就像连轴转的机器，大清早就有好大一帮子人过来当差。
他刚走进衙门，席鹏就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
昨天他被打成那副惨样自然没人知道，只是大概了解夜里李莫开千户追逐凶手，又回到教坊里打了一架。
“李千户昨夜真是神勇，单枪匹马追逐那个巨人。诶呦，现在想起来我腿都打颤，那家伙是个人吗？个子那么高，小时候是插地里吃肥长大的吧。”
“一定是人，就是天赋异禀罢了。”
李莫开搭着话茬，自己也是他娘的天赋异禀天生怪力，就是这能力没有直观体现在体型上。
按照科学一点的话说，自己的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好几十倍，具体是几十倍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小时候他没少因为这身怪力闯祸。
拆家都是小事，没把人一拳揍死都是上天有眼。
后来北昭王专门请了师父过来训练，年幼的李莫开才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体重也是常人七倍，体型上看不出，上秤才能知道。
席鹏又不知嘀嘀咕咕絮叨了些什么，李莫开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浑身上下处处淤青，都是早晨被风吹雨揍出来的。
自己也尝试过还手，可是境界差距太大，他的所有攻击全部落空，就跟靶子一样只能挨打。
“等事情结束卑职请大人去教坊喝酒去。”
李莫开眉毛一挑，这句话他可听的一清二楚，当下拍了拍属下肩膀说道：“那可就说好了。”
二人一路闲扯朝扣扣堂走去。
此时，一名子时卫赶来过来，见到李莫开就拜道：“千户大人，指挥使有请。”
“嗯，知道了。”
风吹雨之前打过招呼，他倒是没什么惊讶的。
就是自己任职这几天，偌大衙门除了指挥左同知王铮，其他高层一个都没有见过。
连同级的大人也接触甚少。
让席鹏先走，李莫开跟着子时卫来到衙门最后一间院子里。
一个没睡醒的男人挠着满头杂乱的卷发坐在院子凉亭中品茶。
‘这气质没谁了，说他是捡破烂的都有人相信。’
“卑职李莫开，参见指挥使大人。”
亲王世子有特权，除了皇帝以外谁都不用跪，更别提一个指挥使了。
钱小路费力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昨夜世子殿下所带的队伍是第一支遭遇凶手的队伍，有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
李莫开当即将那九尺杀手的特征一五一十道来。
钱小路听罢喝了口茶，“世子殿下也是艺高人胆大，九品境界就敢强追准五品高手，您要是死在我这，我怕不是得被军方的人抽骨扒皮。”
“追盗缉凶是我的职责，既然入了子时卫，卑职必当恪尽职守以报陛下圣恩。况且卑职的侍卫当时就在附近，所以便擅作主张追了上去。”
他身段摆的不高，一副诚恳勤奋的样子。
在自己便宜老子醒来以前，不宜到处树敌。
钱小路倒是没想到这位京都有名的世子竟然如此好说话。
他本身想给这小子来个下马威，杀杀他名门贵族的嚣张气焰，然后再点拨一下，让李莫开没事别多管闲事。
毕竟人现在在自己手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即便是四品高手，官居二品，也挡不住北昭王与其身后的军方势力。
更别提这小子的继母还是皇后的亲姐姐了。
“你倒是够尽责。”钱小路的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小伙子，把接下来一番训诫塞回肚子里。
“不过对方终归是准五品，你身后的侍卫也不能万无一失的护你周全。昨夜若不是你侥幸突破境界，根本赶不回自己的宅邸就会一命呜呼。你也不是傻子，随便摸摸鱼过去就得了，真出点什么事情我不好向你父亲交代。”
钱小路说完才想起来，这小子以前就是个傻子。
李莫开当即抱拳说道：“大人教训的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看来我来这当差给这哥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啊……也是，我这块烫手山芋除了军方能接得住，京都各个衙门都不愿意收我。’
“嘛，不过你想躲也没处躲了……昨天陛下亲下口谕，要求你协同六扇门一并查案……”
“啥玩意？”
李莫开心中一紧，那飞袭而来的柱子都要给自己砸死了，现在竟然还要让我去查案？
“嘛，六扇门的人马上要来了，你在这待着等会儿直接随我过去吧。”
钱小路摆了摆手，刚想继续品茶，却只见一侍卫着急忙慌跑了进来。
‘我草！连让人闲一会儿的功夫都不给吗？’
他心里一咯噔，又放下茶杯，“不要慌，像什么样子？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心平气和。”
侍卫着急道：“大人，怎么心平气和？外面有六扇门的带着皇帝陛下的口谕过来，您是不是又在外面犯事了？”
“放屁！你小子别血口喷人！……嘛……算了，李千户，我们走吧。”
说罢，钱小路带着李莫开来到子时卫衙门的大厅。
子时卫衙门虽然成为衙门，但是不设公堂。
门下有监牢，有刑具，行捉拿义务，但没有审判的权力。
有点像地球的派出所，只管抓人，定罪还得上法院。
而刑部对应的就是最高法院，行审判职责。下设六扇门，行缉拿职责。
大理寺负责复核，毕竟人命关天，总得有个复审的机构兜底。
都察院则是负责监督办案流程，防止有人搞猫腻的监督机构。
以上三个部门，合称为三法司。
子时卫更像是情报组织，间谍机关，平时有守城职责，也会为三法司提供帮助。
不少见不得光的案件，也会转交他们处理。
这种案件不需要审，只要确定人死就够了。
这也是衙门里没有公堂的原因。
大堂之上，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坐在次席。
那姑娘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不断朝四周张望。
威名远扬的子时卫衙门可不是人人能进，除了办公务，其他进来的可都是些将死之人。
坊间传言这地方像是地狱大门一样恐怖，得亏是设在了皇城，如果设在内城都会影响周边街坊们的生意。
谁没事愿意来这地方转悠？
钱小路带着李莫开赶了进来，一见堂上的人就抱拳道：“原来是诸葛大人，有失远迎。旁边这位就是你座下弟子白姑娘了吧？”
六扇门下四大名捕，天残、地缺、日食、月灼。
诸葛缺便是‘地缺’。
其人当初年方二十一，是晨国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一双‘奔雷腿’呼啸生风，甚至已有了迈入六品聚合境的资格。
不过诸葛缺年少成名，性格嚣张跋扈，到处惹是生非，最后被仇家杀了满门，连一双引以为傲的腿也被斩断。
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的他被六扇门当时总捕头看中，带回衙门照顾开导。
诸葛缺凭借聪慧才智又一次声名鹊起，更是亲手抓捕了杀害他满门的元凶。
直到现在身负‘地缺’之名，为朝廷奔走，已成为名震一方的豪杰人物。
诸葛缺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得不挤出一丝笑意，毕竟面前这位可是钱小路。
那个‘懒得杀人，不想当官’的钱小路。
“是的指挥使大人，这是在下关门弟子白小心。小心，快问好。”
白小心那双大眼睛诧异看着面前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抱拳道：“六扇门白小心见过指挥使大人，我以为您会更英俊潇洒一点呢。”
“嘛……你这丫头说话倒是够真诚……”
钱小路扯着嘴角苦笑。
诸葛缺连忙道：“这妮子性格就是大大咧咧，也分不清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大人别往心里去。”
“嘛……谁会怪一个小丫头呢？诸葛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这天怒人怨的鬼地方有何指教？”
“实不相瞒……的确是带着陛下口谕来的。刑部尚书大人刚才入宫去汇报曹国公案的情况，出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钱小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说道：“肯定是催案了吧？”
“正是……不光如此，陛下听闻昨夜子时卫的李千户与那凶手打了照面，特下口谕，要求李千户奉旨同我等一起办案……”
在一旁当透明人的李莫开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无奈的捂住脑袋。
“李莫开见过诸葛大人……”
诸葛缺这才看到他，连忙抱拳道：“李千户，别来无恙。”
刑部是唯二站队军方的六部之一，其尚书更是当年从北御军走出来的将领，说是北昭王门生也不为过。
钱小路说道：“我算是知道董尚书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了，北昭王的门生巴不得这小子离朝堂越远越好，离危险越远越好。这凶手乃是准五品，真发难起来任谁都不好说全身而退。”
诸葛缺无奈道：“正是如此……可是陛下口谕已下，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也没办法……世子殿下，委屈您了。”
“没事儿。”李莫开宽慰道：“我能活一次，就能活好几次，那家伙没什么吓人的。咱们怎么个办案法，我需要提供什么帮助？”
诸葛缺说道：“殿下跟着我就好，咱们也是走个过场。小心，见过世子殿下。”
刑部向来仰仗北昭王鼻息，他算是把徒弟推出来和这未来的亲王混个眼熟，以后也好办事。
“世子殿下。”
白小心大大方方鞠了个躬。
李莫开暗呼不得了，受血阳关影响，自己这眼睛不自觉就朝人身上关键部位瞄去。
这姑娘也就一米六出头的个子，长相比一般姑娘英气点，有股男孩子的爽快。
因为自幼习武，她的身材紧致，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套上六扇门的官服颇有些飒爽。
‘可是屁股够翘，胸就有点平了……不应该啊……这骨架看着就是好生养的……怎么可能是个飞机场？’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现在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
‘嗯……李氏评分守则只能给8分，胸太小！’
白小心见面前这阳刚帅气的世子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得疑惑问道：“世子殿下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女捕快确实不多见！在下就多瞅了两眼！”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自幼跟着师父习武，自然而然就入了这行！世子殿下放心，把我当哥们看待就成！”
“好说好说。”
钱小路和诸葛缺眼中流露着‘真能扯’三个大字，他俩都知道这混小子前几天去教坊喝酒两次，回回挑起事端。
现在他都被称为‘教坊一霸’了。
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更是贴在教坊门前，这一阵子有诸多书生前去瞻仰。
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鬼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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