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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冷，一双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陆云珍一眼便瞧见不对劲，赶紧起身紧张问，“儿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肃没有费一个字，直接当面质问，“离音是不是你们赶走的？”
听言，陆云珍差点没站稳，幸好扶住了椅把。
秦通天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手中的茶水洒了几滴出来。
秦肃见他们的反应，心中明了。
“当年你们到底跟她说什么了？让她躲了我三年，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有没有在乎过我是怎么想的？”
犀利的言语哽得双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秦肃突然冷笑一声，脸上无限嘲讽，“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就因为我是你秦通天的儿子？就因为你秦通天有数亿家产要我继承？就因为你们是燕城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我就必须要按照你们的要求找一个门当户对，对你们有好处的人？”
“呵，真是可笑！”
陆云珍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阿肃，他是你爸，我们是你父母，你不能这么跟我们说话。”
她的好脾气全给了这个她视为一切的儿子。
秦通天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水洒出来一半，茶杯杯盖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挺了挺背脊，声色俱厉，“你是我儿子，我有权利做主安排你的婚姻，你的事业，你身上流着我秦家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顿了顿他又说，语气稍微缓和许多，“我承认，当年是我做主叫你妈去找了那丫头，她配不上你，她的底我调查得清清楚楚，哪怕她家是正常人家，小康家庭，也许我们还可以好好培养，但是他们家有精神病史，她的爸爸，不知道是有精神病还是傻的，她的妈妈，也是神志不清，她的妈妈是她爷爷奶奶从人贩子手中买回去的，生了她就伤人跑了，你说说这么一家人，我怎么让她进秦家门，你就不怕她遗传精神病？你就不怕你的后代遗传精神病？”
陆云珍噙着泪轻顺着秦通天的背安慰，“别激动，别激动，小心老毛病复发。”
秦肃握紧拳头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他眉头紧锁，眼眶微红，憋着气回应，“你们当初就是以这个理由逼她走的？”
他的音音当时是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你们所知道的我都知道，她离音从头到尾没有欺骗我一分一毫，我从来没有介意，我也不在乎她的家庭如何，不在乎她离音会不会有精神病，我爱的是她这个人。”
秦通天猛的拍桌而起，“你不在乎我们在乎。”
他怒发冲天的指着秦肃，“你不要忘了你姓秦，你是我秦家的种。”
秦肃毫不示弱，声嘶力竭，“我有得选吗？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当你秦家的种，逼迫我退役回来接手你公司，莫名其妙安排一个未婚妻，这就是当你秦通天儿子的好处，可我不想要。”
陆云珍悲痛欲绝，一家人这么激烈的吵架这是第二次。
她声泪俱下，“当年我就不该让你去当兵，都怪那个女人劝说你去当兵，现在她是不是知道你回来了又来纠缠你了？她就是图你的钱，你清醒清醒吧儿子。”
秦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你肯定给她了一笔数目不少的支票让她离开吧，她收了吗？她百分之百没有收。”
“钱？呵。”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我可以不当你秦通天的儿子，我可以不要你一分钱，国安集团的总裁我也可以不当，她离音我娶定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逆子，逆子……”秦通天指着秦肃的手因激动而颤抖。
“咳咳，咳咳……”他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直咳嗽。
“通天。”陆云珍已经泣不成声担忧的扶着秦通天。
她满脸泪水的看向秦肃，“你不要再气你爸了，他两年前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你是要气死他才罢休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秦肃身体一震。
心脏搭桥手术？他怎么毫不知情。
“行了，行了，吵得没完没了的。”躲在门口偷听的秦老太陈清梅适时进来劝架。
这些事她是知情的，当年她没支持也没反对他们两口子的决定，但是她知道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乖孙会知道。
索性这次等他发泄完了她才出现调解，不正好？
她迈着急促的小步子焦急上前拉住秦肃的手臂，“你爸气不得，少说两句，发泄完了就行了。”
秦通天的怒气未消，捂着胸口面色难看，“妈，你让他说，对我们的不满让他一次性说完，真是白养他二十多年。”
秦肃没敢再说话，他怕他爸就这么被他气过去了。
见逆子没有再发表意见，秦通天来劲了。
“不想当我秦通天的儿子，可以，好得很，立马登报断绝父子关系，自己去写一份断绝书，拿来给我签字。”
陆云珍生气的拍了秦通天肩膀，责怪。
秦肃神色有变，这个老头子给点好脸色就翘了，也不知道顺着台阶就下，要不是看在他心脏有问题，他还真会去写一份断绝书来。
“行了，行了，哎哟……”秦老太捂着自己的胸口面部扭曲，表现得极其难受，“胸口，胸口疼。”
“奶奶。”秦肃紧张的扶着陈清梅。
“妈。”陆云珍紧步过去。
“妈，你没事吧？”捂着胸口的秦通天突然好了，几乎同一时间紧张的跑了过去。
三个人围着秦老太你一句我一句的问。
秦肃，“送医院，奶奶我背你。”说着蹲好了马步。
“送，送医院，快，快，小鲁，不是，小张，快备车。”秦通天被吓得语无伦次朝楼下喊着，声如洪钟。
秦老太看着儿子的气势，哪像心脏病复发，刚刚明显装的。
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没事，就血压有点高，你们再多说两句我就真该躺医院了。”
她推开秦通天和陆云珍扶着她的手，转身背对他们，面向秦肃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他使了使眼色，叫他快走。
秦肃无语，合着都在演戏呢，一家子的戏精。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看着秦肃离开的背影，秦通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他的儿子这么无情？
正要张口阻拦，秦老太将他拦住，厉声，“给了你台阶还不下？难道真想和阿肃断绝父子关系？”
秦通天这才恍然大悟，“妈，你没事？”
秦老太嗔怪，“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气性这么大。”
陆云珍，“妈，你可真会演戏，吓死我了。”
“没你老公会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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