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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宴倒也浑然不在意，继续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滑至沈昱尸首腹部，落在一处青紫按压下去。
“尸斑可暂时褪色，则尸斑处于沉降期。”她又觑向头部，毫不犹豫的扒开紧闭的双眼。
“角膜浑浊，角膜上可出现白色小斑点，陛下，谢国公遭人谋害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个时辰。”
李明月点点头：“的确如此，两个多时辰前摄政王尚在为太傅抄写净世道书，其两个侍卫来内堂询问他是否先回房休息，久闻不见人应答便斗胆冲了进去，谁知……”
似回想起当时场面，李明月的眼圈又渐渐变红。
清宴想查看其它地方，但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去扒人家裤子，按理说验尸就算是某些部位也该查验一番，但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
“谢公子。＂她后退一步，转过身：“劳烦你替……国公爷褪去衣物，只需遮挡住关键部位即可。”
此时房中除了清宴唯一的女人梅诗雨也立马背过身去。
谢随安眼睑动了动，随即含笑：“在下自当替苏娘子解忧。”
就在谢随安解沈昱的衣物时，清宴又道：“民女猜测当时谢国公并无同其他人争斗的痕迹。”
“你说的没错。”李明月回答：“舅……国公他就那般跪立在原地，若非双目紧闭，任谁都看不出异常之处来。”
就这般毫无声息的死去？
实话说来，除了自然死亡，她在现代见过千奇百怪的死法，大多都痛苦异常而使死者面目扭曲，像沈昱这般安详的面目倒是有些稀奇。
＂好了。＂不一会儿，谢随安开口提醒。
＂多谢公子。＂清宴转了回去，视线落在沈昱露出的皮肤之上。
果然是这样，清宴大致检查了沈昱全身，发现他没有一丝伤痕，除了膝盖处因久跪而有些发红。
没有外伤，按照她对小说里头反派的了解，沈昱也并没有重大疾病。
那么只有一点，他是中毒死的。
到底是什么毒呢，尸斑的颜色主要取决于血红蛋白及其衍生物的颜色，冻死者尸斑呈氧合血红蛋白的鲜红色，氰化物中毒者的尸斑呈现氰化血红蛋白的鲜红色等。
就算是古代，这些人所用能使人即死的毒物也无非就是那几类化学物质。
但沈昱身上这尸斑不符合任何一点颜色呈现。
再者……
她的手再次伸向沈昱尸首的喉咙处。
一旁原本替谢随安拿着笔墨的梅诗雨似明白清宴所想，立即上前拔下头上所佩银簪递给了她。
接过银簪，清宴还是将尖端一侧刺入尸体喉管，她心知银不能验出所有毒物，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至少能排除一些可能性。
缓缓拔出，清宴发现那银簪尖处并没有变化。
“毒素在身体传播的途径大多为两种，一是肠道，二为血液。＂
说完，她将银簪放置在一侧，反而执起沈昱的手若有所思的打量。
“咔嚓——”
骨节错位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异常突兀。
“苏清宴，你这是在做什么。”梅诗雨面上波澜不惊，但两侧太阳穴狂跳。
又一声咔嚓声响过，原本错位的骨头恢复正常，清宴淡漠的音调紧跟其后：“没做什么，只是在检查国公爷的骨节是否受伤罢了……”
她记得当时听自己的弟弟红雀提起过，那时的苏娘子被赶出府时脱臼的手似乎刚被归位。
梅诗雨有些后悔答应让清宴验尸了，这不明摆着公报私仇吗……
清宴的小心眼程度彻底刷新了梅大人的认知，她忽然想起自家母亲常常说的一句话。
莫要轻易招惹女人，否则那代价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接受的住的。
在梅诗雨心惊肉跳的注视下，清宴又竟然径直用拿出李明月递给她的匕首，哗啦一下子就划开了沈昱的右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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