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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呈放着尸首，周围几个气势汹汹地佃户举着锄头，为了讨要一个说法。
原是张家去佃户家里头收租，轮到姓李的一家交不出租，张家下人就把户主李高给活活打死，还丢进井里试图毁尸灭迹。
“还好我几个刚下田瞅见！不然李哥连具尸首都捞不回来！”为首的义愤填膺，尸体边还有个衣服破烂的妇女带着个娃娃抽抽搭搭地哭。
清宴掀开白布，大致检查了一下李高的外伤，随后捏住下颚往中间一压便打开口腔查看。
“丫头，怎么样？”
莫成规如今可算是把甩手掌柜当了个彻底，美其名曰是锻炼徒弟。
“他们说的没错。”清宴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外伤确实由拳脚所致，全身上下不少于二十处创口，致命一击来自后脑勺，棍棒击中头骨造成压碎性伤害致死。”
“有无异状？”
清宴摇头：“只能说暂无异状，其余的我还得解……”
顾忌家眷孩子尚在身侧，她止住了后头的话。
“会不会是掉井里淹死的？”其实两种被淹死或者打死的死法都差别不大，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张府恐怕脱不了人命官司。
“方才我见他手上指甲干净，并无泥沙，没有淹死时挣扎之状，水未入喉，应当并非淹死。”
“好，先将张德贵与其打人家丁全部带回衙门，听候审问！”
“哎呀大人！打人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也得进衙门啊！”张德贵见几个衙役上前，立马慌忙开口，一旁的刘氏倒是镇定许多：“打人并非我家老爷授意，冤有头债有主，你抓那几人交差就是！”
“啊呀张老爷！您怎得将这事撇的一干二净？”其中一个被衙役压在地上的家丁惶惶抬头：“不是您说的，那李高娶了个美娇娘可惜了，若是他能死，自己便能把人抢来？”
“住口！”张德贵眼球血红，瞪着仿佛要吃人一般，身子却在一阵一阵发颤：“我不过说说而已！哪儿命令你们行事？”
“都住口，一切原由皆由大人定夺！”
见没有回转余地，李氏慌了，揪住帕子去拉扯张德贵的衣袖，眼角急出泪来：“老爷！”
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李氏失了神。
清宴净完手慢慢踱步至莫成规身侧站定，左右望了眼，问：“今日庞大人怎么没来？”
莫成规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回答：“京城里头来了个监察，庞大人正应付着呢。”
这位监察姓方名厉，来头不小，自中榜便由顾靖远一手扶持，如今身居司刑监副察，因上回秦妍一案特来临沂镇巡检。
不过这都是名头上的事儿，他暗地里不知受了顾老狐狸什么指示。
“丫头，回去你再同我做个验尸记录，便早些回去吧。”
回头浅浅望了眼依旧抹泪的刘氏，清宴点头。
不过还未等她踏进衙门，守在门口的清言和福宝便朝他冲了过去。
见了两个娃娃，清宴疑问：“正是温课的时间，你们怎么来了？”
清言倒是脸色未变，唯有福宝哭地鼻涕抹了满脸，看到清宴便直扑进人怀里。
“宴娘子，先生他被恶婆娘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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