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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更是直接怂恿：“揍他！”
涂睢睢：“我也想，但是我怕打不过。”
神谕：“不要管那么多，快去揍他！”
涂睢睢：“……你就是这么当神仙的？”
心性淡泊在哪里？慈悲良善在哪里？气定神闲在哪里？
一来就使唤人打架，到底讲不讲道理？
这边涂睢睢还在和神谕极限拉扯，那边涂斗已经按捺不住了。
木春堂那群颤颤巍巍的老爷子们都讷讷不言，羞愧的以袖掩面，只有相对年轻的掌柜还在一迭声告罪。
涂斗上前扶起弯着腰的掌柜，站到众人之前，虽立在云舟阶下仰头看向青云观弟子，气势上却半点儿不见逊色。
他轻笑道：“敢问，何为俗物？”
大约是觉得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说话显得自降身价，那高阶弟子拧着眉沉默不语，旁边一个低阶弟子则很有眼力见儿的主动接话：“这还用问？自然是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凡俗梅花！”
他犹自愤愤不平，向着南方遥遥一拱手，朗声道：“我观掌门清风霁月如天上仙人，梅妻鹤子，清雅不凡，玉师兄乃掌门首席爱徒，吃穿用度皆是上上等，何曾踩过这样低等的梅花！”
涂斗当场笑出了声。
那低阶弟子被笑的涨红了脸，色厉内荏的质问：“你笑什么？”
“我却是知道他在笑什么。”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众人之后传来，稚气未脱，更显得天真悦耳。
青云观弟子们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相貌平平甚至有几分凶恶的瘦弱小姑娘缓步而来，在涂斗身旁站定。
她的神情似笑非笑，让人一看便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嘲讽。
正是灵魂已经笑个不住，皮囊却不听使唤笑不出来的涂睢睢。
她代涂斗解释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宋掌门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你们便是如此对待他妻儿的吗？”
那低阶弟子一下子被问蒙了：“你什么意思？”
涂睢睢扬眉一望仙鹤，再看看云舟长阶上零落的梅花，出口就是嘲讽：“踩着掌门的妻子，驱使着掌门的儿子，青云观门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涂斗也跟着阴阳怪气，“真是师慈徒孝，令人艳羡。”
青云观一众弟子都傻眼了。
他们出门讲究排场完全是有样学样，掌门自己都是这种阵仗，之前根本没有人往这方面想，怎么一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劲儿？
他们只觉得脚下的梅花都变得发热发烫，让他们倍感煎熬。
抬脚吧，显得自己占了下风；不抬脚吧，又好像真的是对掌门不尊。
他们也不过是从小长于师门不理凡俗的半大孩子，根本不擅于做口舌之争，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自家师兄。
那位玉师兄眉头皱的更紧了，仿佛被气的长出了第三只眼。
他目光沉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放肆。”
涂睢睢还假作不觉，和涂斗一唱一和的刺激人：“我依稀记得，宋掌门首席爱徒姓玉名飞琼，眼下正在流归原随掌门师叔抗击妖族，却不知道眼前这位这又是哪家首席，哪家爱徒？”
涂斗十分默契的接道：“青云观玉字辈中修为仍在筑基中期的，想来只有掌门大弟子玉飞竹了。”
修为一向是玉飞竹的痛脚，堪称青云观流华殿中不可言谈的禁忌。
他也曾是惊才艳艳的天才少年，修为晋升之快在同辈中堪称翘楚，无人能出其右，亦曾是师父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首席爱徒……
偏偏……
偏偏在四域试炼中被异兽伤了灵脉，修为自此停滞，五十年来不得寸进！
偏偏在他泯然众人的时候，玉飞琼异军突起，以更令人惊艳的天赋获得了师门上下的垂青！
玉飞竹愈想愈不甘心，气血翻涌间再也按捺不住，自袖中飞出一枝竹笛握于手中，横笛在唇畔，吹出了一声激昂尖锐的笛音。
就是现在！
涂睢睢眸中血光大盛，单手一抬，掌心暗光缭绕，须臾便掀起一场狂乱的风暴。
风暴旋成龙卷，将众人吹得睁不开眼，玉飞竹的笛声也被吹变了调，几乎不成曲目。
风声呼啸中，涂睢睢唇角上扬，看在玉飞竹眼中，便似眼见一只恶鬼冲他慢慢露出狞笑，口中獠牙毕现。
烈烈狂风中，玉飞竹听见了一句恶魔的低语：
“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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