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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欣闻言,当下愣在当场,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n 之前老爷子倒是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这回事,她确实是有那个紧张感跟压力感,却不曾想过,老爷子竟然真的是这个想法。\n “爷爷,我……这……这我怎么可能……”\n 她想说,黑翼这么大的组织,黑翼首领的这个位置,叫她怎么胜任?可当她触及老爷子眸底那充满希望的光亮,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n 进来之前,慕容康跟许如云就已经跟她说过,老爷子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大限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n 老爷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找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将黑翼交给她,这么大的希冀,叫她如何忍心推拒?\n “爷爷,我会尽我所能,替您和师傅守护好黑翼的。”思量片刻,她也只能这样承诺。\n 慕容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孩子,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将这个差事交给你吗?”\n 程可欣不解的摇头,事实上她也非常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n 老爷子缓了口气,道:“我跟你师傅辛苦半生,不忍一手创立的组织落入别人之手,可是,你叶师傅子侄不孝,且多为心术不正之人,倘若由叶家人掌控黑翼,黑翼迟早会走向灭亡。\n 爷爷知道,你跟你哥哥都是好孩子,我跟你师傅对你都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孩子,倘若……倘若你哥哥没有出事,爷爷也不会忍心将这副重担交到你手上。”\n 谈及慕容桉,老爷子双眼里隐隐浮现些许泪意,很显然他对自己唯一的那个孙子非常喜欢,也非常惋惜。\n 程可欣原以为会是别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些,她道:“爷爷的意思是,倘若哥哥恢复了健康,那么我就可以将黑翼的大权交给他?”\n 毕竟慕容桉是个男子,统领起那么庞大一个组织自然会比她更得心应手些。\n 老爷子伤神道:“这谈何容易呀,你哥哥从前虽资质不错,却一直志不在学武,吊儿郎当的,各方面也都不如你,更何况他现在还……”\n 程可欣却不管这些,她紧张的握着老爷子的手道:“爷爷,倘若有一天我哥哥醒来了,并且他有掌管黑翼的能力,是不是就可以?”\n 慕容老爷子定定的望着她,目光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他笑着点了点头。\n 如果慕容桉有那个能力,他自然会允准,可是他自己的后辈自己可比谁都清楚,不可能的。\n “筝儿,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辜负黑翼,永远,守护着它。”忽然想起了似的,老爷子哽咽着道。\n 程可比怔了一怔,目光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眼底尽是显而易见的无措与慌乱,她若是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自然可以轻松许下这个誓言,可如今她深陷泥潭,一个冷美人的毒瘾先叫她难以摆脱,倘若日后还有更多的艰难险阻等着她……\n “爷爷,我发誓。”在老爷子殷切的目光中,程可欣稳了稳心神,道:“有生之年,我会竭尽全力守护好黑翼,不背弃它,不辜负它,不让它因我而陷入困境,永远以它为先,若违此誓,此生不得所爱,孤独终老。”\n 这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在她有生之年,她能活多久,便守护它多久。\n 可是,为什么她在发这个誓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段佑铭。\n 她不想承认她还爱他。\n “好孩子,委屈你了。”老爷子又是一声哽咽:“你叶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这话时,他满眼的落寞与担忧。\n 程可欣顿时湿了眼眶:“爷爷,师傅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爷爷,你怎么样!”\n 慕容老爷子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梗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程可欣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呀!医生!”\n 老爷子却始终紧握着她的手,满眼的希冀与期望:“记……记住你说的话,不要……不要忘了。”\n 程可欣满眼泪水,话音一声比一声颤抖:“爷爷,我会的,我不会辜负您的希望,您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n 顺着,她转头朝外头大吼:“医生呢,怎么还不来!”\n 事实上听到她刚刚那声大喊,慕容康跟许如云还有任宴羽已经冲进来了,医生离得远而已。\n 几人都慌了,匆忙扑到床边,许如云不经吓,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时间整个病房都成了悲伤的海洋。\n “爸,你再坚持一下,医生来了,你再坚持一下,你会好起来的。”\n 慕容康向来沉稳,此刻他的声音也颤抖得吓人,他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想说更多安慰的话,可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这么几句毫无重量的话语,似乎到了这个时候,一切的肺腑之言都已经不再重要。\n “康儿。”老爷子艰难开口:“好好照顾筝儿。”\n 没有别的叮嘱,就只这一句。\n 慕容康急忙点头:“爸,你放心,我跟如云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我们会让她回到慕容家,不会再让别人欺负。”\n 老爷子艰难的点了下手,随即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媳妇,再次开口:“小云,照顾……照顾好筝儿。”\n 许如云哭得最凶,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满脸的眼泪跟鼻涕,哽咽道:“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筝儿的。”\n 说罢,许如云将程可欣往怀里一搂,视若珍宝。\n “阿羽。”老爷子的目光恍恍惚惚的投向任宴羽,微微启唇:“好好……照顾筝儿……”\n 任宴羽重重点头,目光坚毅:“放心吧。”\n 即便老爷子不说,他也会将程可欣当成他最重要的人,保护她一辈子。\n “筝儿。”弥留之际,老爷子最后一次望向程可欣,目光已经渐渐涣散无焦。\n 程可欣急忙抹了一把眼泪,“爷爷,我会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您放心……”\n 就算那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程可欣也晓得老爷子眼底那抹期盼又不舍的目光究竟是何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