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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迎蹲在院门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着小橘猫,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安静的不得了,独孤烬一走过来小橘猫就跑远了。
时迎见状,立即气鼓鼓的回头道:“阿烬!你把小橘吓跑了!”
独孤烬看出了时迎的心不在焉,便没有与她争辩,而是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好,我吓跑的,要不要帮你抓回来?”
紧接着,他走到时迎身边,轻声问道:“不进去看看吗?”
时迎神色渐渐有了变化,沉默了一会道:“看过就没必要再看了,免得心里难受。”
“嗯,那你就在外边陪我聊会天吧,我闲的发闷。”独孤烬也蹲下了身,没过多久他突然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语气更是别扭极了,“那什么,啊迎,我姐姐最近总是提起我……我的婚事,感觉像是要给我说亲了……”
时迎长睫不经意的颤动,似是思绪飘远,可能是在想着沈瑜吧,她随口说道:“嗯,那是大喜事,挺好的。”
在时迎说着话的同时,独孤烬已经攒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举起来了,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了下去,他咬牙切齿的道:“大喜事?挺好的?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嗯?”时迎像是才回过神来,看向独孤烬带着试探的意味小声说,“恭喜?”
独孤烬这下连口都不张了,直接动手,起身朝着时迎就是一脚。
“阿烬!你冷静点!我不说恭喜了!祝你幸福总行……哎哎哎!别拔剑!我什么都不说了行不行!”
外面的吵闹与宅院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执柳紧张的看着沈瑜在屋内翻找的身影,忽然觉得时间走的好慢,手也不知该干什么,不由自主的就摩挲起药箱来。
沈瑜找出一个木盒,她转身朝沈执柳走去,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有一枚玉佩和一支金钗,剩下的都是一张张的地契,她微微笑道:“这些都是你们阿娘留给你们的,她想着你出嫁要有嫁妆,芽芽娶夫得有聘礼,所以早早的就备好了,现在你拿着吧。”
沈执柳的心被这番话揪的生疼,他尽量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稳,缓声道:“这些还是由姑妈保管吧,我拿着怕是顾不好,别到时候放在哪都能忘了。”
沈瑜一边将木盒放置一旁,一边笑着说道:“小柳,姑妈身子如何,姑妈清楚你也清楚,你就不必这般回避了。”
“我……”沈执柳躲掉与沈瑜的对视,将自欺欺人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与其他大夫不同,她们治不好的,我能治好。”
沈执柳好像一个孩童般在说着自己厉害,这模样逗笑了沈瑜,她听着外面时迎与独孤烬的打闹声,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欢喜。
“时姑娘活泼聪慧,善解人意,是个讨人喜的姑娘,若从其他地方看,时姑娘家中关系简单,日子富足,是个不错的侄媳人选。”
“姑妈,你……”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想不看出来都难。”沈瑜见沈执柳一脸窘迫就止不住笑,“姑妈看到你找到了值得相守之人,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芽芽……”
沈执柳还未说什么呢,沈芽便从门后暗处走出来,大喊道:“我有喜欢的人!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姑妈不用担心我!”
沈瑜和沈执柳皆是一愣,沈芽以为是自己嘴上说说的让沈瑜信不过,立即又补充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姑妈你不信我让靖王哥哥进来说!他是靖王哥哥身边的人!”
说着,沈芽就朝门外走去,沈瑜紧忙叫住她。
沈瑜轻抚着沈芽的头,看她委屈的噘嘴,不禁笑道:“芽芽看上的人定是极好的,我信芽芽。”
沈芽憋不住了,抱着沈瑜就开始大哭,沈瑜还是像平日一样安慰着她,沈执柳觉得这一切跟潺潺流水的日常没什么不同,今天结束了明天依旧会开始,今天沈瑜还在明天也依旧会在。
是的,没有不同。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沈执柳安慰自己的谎言罢了,三日后,沈瑜睡了一觉,没有再醒来。
清雨神医看尽天下奇病怪症,却无法医治劳神伤身,郁结于心的沈瑜。
葬礼上,时迎默默的注视着沈执柳,悲伤被他有意的深埋强压下去,因此你看不到他面上一丝的波动起伏。
直至夜晚,时迎站在祠堂外陪着跪在祠堂内的沈执柳,就像她刚来襄州的那个夜晚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她先开口了。
“今晚随便你跪,要哭也好,要闹也罢,都行,反正我不会走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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