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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人,女神捕她比凶手还凶! > 第11章 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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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闷雷从远处的天边滚滚而来。闪电亮起。

    两人同时出招。

    禅儿左手擎剑,口中咬住会飞甩的发尾,高度专注的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凶狠。手中长剑翻飞,出招没有试探之意,直往对手身上大穴攻击。

    来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使的是一把长刀。刀身宽而沉,刀刃薄且锋利。他戴着大面具,同样十分得心应手,丝毫没有阻碍。理应是平时便戴着面具行动,已经习惯了。

    禅儿没有防守。她的剑迅捷无伦,身姿轻巧,对手才刚出招式,她的剑已经识破他的空门,瞬间封锁他所有的出招方位,再一剑刺喉。来人被逼得回刀防守,更多杀招无法施展。

    他也不着急。见招拆招,像是跟她对练招式一样。禅儿知道他是在刺探虚实,尽可能地了解她的招式,好想出破解的手法,日后对阵时对付她。

    禅儿剑招忽变,从快招变成力招。细长的剑上含有千钧之重,每一次刀剑相接,都将来人震得几乎脱力。

    禅儿也像她的剑那样,秀气修长的身子中,能爆发出令人无法想象的力道。何况,这还只是她的左手。

    五招之后,两人暂时各自退开。

    来人的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淋漓。他握住刀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从双眼之中能看出他的震惊和怀疑。论武力,安西府中,恐怕还没有人能比得上禅捕头。可她还如此年轻,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纵然每天不吃不喝不睡,所有时间用来练功,也不可能有这种境界。剑招如鬼如神,变化莫测。内功十分精纯,超乎常人。

    看来,她的捕头之位,不光是靠朝中有人。之前他们曾经猜想,她可能是哪位汉人叛徒的千金,父辈投靠了朝廷换取高官厚禄,她便有机会学蒙人那样以女儿身从武,来官场上耍弄她的小姐脾气,目中无人,横行无忌。

    可能先前想错了。

    没有哪个父亲能让女儿吃这样的苦头,小小年纪练就一身霸道的武功。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更不可能。

    他目光闪烁,心中盘算不停。今日在她手下恐怕讨不到便宜去。

    禅儿长身肃立,左手持剑,神色孤傲而平静。右手放在背后。

    右手的指尖动了动。

    她心中也在盘算。这人不紧不慢地缠着她,只有一个目的。拖延时间。他明明赢不了,却没想过逃命或者静悄悄地离开。反而杀了她的马,还故意露面来挑衅她。分明是吸引她的注意力,掩护什么事情。

    这大散关上不太平啊。

    她用余光打量着破庙。这时她确信,在她进门之前,此处正在进行着什么秘密行动。这些行动很可能跟色目人一案有关。而眼前这个黑衣人,宁愿戴着面具碍手碍脚,也不敢放下面具跟她过招。或许真被她说中了,她认识他。

    她认识,且害怕被她认出的人,只能是官府中人。

    禅儿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关中的官府,果然暗流汹涌。难怪她家主人不放心,一道指令下来,不容她拒绝,把她发往关中,全力保护张养浩。也难怪张养浩怎么一见面就忽悠她去查案,而不是依赖达鲁花赤管辖下的各路官员。

    空气出现轻微的浮动。

    来人的刀已经杀到眼前。禅儿顺势侧过脸,头一偏,恰到好处地让过了刀锋。一根飞起的发丝被刀锋的利气削断。

    要的正是这个时机。

    禅儿出神,诱使对方趁虚偷袭。对方全力一击,务必要一招毙命。精神全在自己的刀锋之上。

    禅儿等待多时的右手,像是尾随螳螂的黄雀,扬手射出两枚银针,直入来人的肩膀和耳后。来人顿时失去了力气,连人带刀摔落在地上。

    他想爬起来,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麻痹无法动弹。只能用另一半身子,拖拖蹭蹭地往后退去。他目光中充满恐惧。此刻在他看来,禅儿就像阎罗王一样。

    禅儿步步紧逼。剑尖指着他的面门,寒光在他双眼前闪烁。呲啦!他的面具应声被划破。

    他偏过头去,躲避着禅儿的审视。

    “转过来。”禅儿平静地说。其实方才他转头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了。

    她印象中并不认识他。

    “哼。”他冷笑起来:“那又怎样?你也拿我没办法。”

    禅儿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她俯视着地面上的男人。“我要拿你什么办法?我并没有什么要问你。该知道的,我自己就能想明白。”

    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是吗?那你们查到哪一步了?”

    “你果然跟那件案子有关。”禅儿眼中闪着寒光:“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仇家特别多,原本我并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现在知道了,你是新仇。是为了色目商人那件案子。”

    来人笑声马上就停下来了。眼神中又恼又悔。

    “你脑子看起来,比那匹笨马也好不了多少。”禅儿缓缓地说。她看着他的脸,仔细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这张脸。她确实不认识他。“这个面具什么意思?”

    那只是个普通的戏台班子用的面具,材质和款式都十分简单。更像是他随手拿出来戴上的。既然她不认识他,为何多此一举。

    来人哼一声,又偏过头去:“要杀就杀,不要再废话。”

    禅儿抱着剑,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人。他一切都是普普通通,身材中等偏精干,从骨骼和形态来看年纪也不大。可能和她差不多。

    “为什么派你来?”禅儿问,“你们在暗中观察我?如果你们真的了解我,恐怕不会派你来拖延时间。你功力太浅了。若不是我中了蛇毒在先,你在我手下根本不堪一击。”

    “别废话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那人说完,就闭上口。打定主意不再说话。

    “不说就算了。我把你拖回安西府去,挂在大街上示众。”禅儿无所谓地耸耸肩。来人正要咬舌自尽,禅儿又接着说:“如果你自尽,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城门上示众。让关中所有父老乡亲都来瞧瞧,能不能从你的肉身上找到任何身份的标记。你总有点什么胎记吧?”

    来人目光变得震惊,虽然他极力控制住面部肌肉,没有表现出来。“你好毒。难怪说你是女魔头。”

    禅儿不动声色,心中大致能猜到他的来历。女魔头这个说法,是从袁远的口中开始的。

    “你既然长嘴了,就好好交代。别逼我带着你的尸体去找说法。”禅儿没有点破他和袁远的关系,以免他故意防范。

    “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你杀了我就是。”那人倒也倔强。

    “我不喜欢你这种人。”禅儿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说话不好好说,动不动就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你的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我要的……是真相。你在我面前要死要活地,这是浪费我的时间。你在羞辱我。”

    “你们应该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禅儿皱起眉头。

    那人半躺着,背后靠在供桌的桌腿上。面无表情。半垂着头,目光却显露出他在想事情。

    “算了,上路吧。”禅儿长叹一口气,剑已经刺向那人的心脉。不能再拖延下去,来人的援军说不定随时都会折返。

    “我说!”那人骇得声音都变了,脸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禅儿的剑尖轻轻往上挪了几分。一张人皮面具被剑尖准确无比地挑落下来。

    那人此时才真正地慌了,拼命地藏着自己的面容,不敢正视禅儿。

    “哈!原来是你。”禅儿认出了他,是安西府的马快。难怪那匹笨马会悄无声息地被杀。原来凶手本来就是它的主人。禅儿只跟他有两面之缘,对他的身形举止不熟悉,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他身上。

    “色目人是你杀的?”禅儿问。

    真面目已经暴露,马快也不再掩饰了。他把心一横,抬起头直视禅儿:“不是。”

    “那是谁?”禅儿追问。

    “有意义吗?你们知道凶手是谁,那又如何?”马快轻蔑地笑起来,“抓得住吗?”

    “你在怀疑我的能耐。”禅儿平静地说,语调中却是杀气腾腾。

    “武功高,就能抓得住人吗?”马快这时候有些痛快地笑:“太好笑了。凶手刚刚从你眼皮子底下走了。你看见他影子了吗?”

    禅儿被嘲讽了,一点沮丧的模样都没有。“我困了,就要睡觉。贼下次再抓也可以。除非他死了,不然,跑不掉的。你们不止一个人,居然不敢围攻我。比那匹马还要怂。”

    “你不要牙尖嘴利。我们是忌惮你背后的势力,还有张养浩那人。所以才尽量避免和你正面冲突。”马快恼怒地说。

    “我想给你一条活路。”禅儿突然说,“要不要?”

    马快怀疑地看着她。

    “你偷偷告诉我,那二十个大箱子在哪里。我放你走。”禅儿换了一种语气,蛊惑又迷人。

    马快欲言又止。

    “相信我。没人会知道你跟我说了什么。也没人会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有办法帮你隐姓埋名。”禅儿继续诱惑着。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不知道。你换个问题,我就跟你交易。”马快低声说。

    “我只要这个答案。时间不多了。等你的同伙运走箱子之后再回来,他们不会相信你守口如瓶的。我不杀你,他们也会杀了你。”禅儿快速地说。

    马快有些心动了,他看看禅儿,又看看门外,像是在下定决心。“箱子在……”

    两支箭破空而入。带起刺耳的啸声。

    禅儿飞身躲过利箭,回手一剑削断利箭。马快却被其中一支箭贯穿了咽喉。

    禅儿立刻追出去,两匹马瞬间跑远,马蹄声被风声淹没,不知去向。

    杀人灭口。都怪马快??隆

    他原本以为禅儿不会放过他,所以一心求快死。哪知禅儿却一步步地看破他的真实身份,还猜出了他们是在运那批箱子。事已至此,他便想着卖个秘密给禅儿,换取生机。

    不料还是迟了一步。被返回的同伙一箭封喉。

    禅儿倒也不是凭空猜测。既然此人与色目人一案有关,也为此而来拖延她。那必然就是在处理和色目人有关的事,被她撞破了。那件案子如今最大的关键,就是那二十个大箱子。他们理应是把箱子一站站地传到了这间破庙,怕禅儿找到箱子。所以他们如此紧张,不惜抛出马快来拖住禅儿。

    许家姐妹当了替死鬼,刘顺子的尸体至少也起了故布疑云的作用,拖延住达鲁花赤张养浩。方便他们暗中转移箱子。

    至于自己为何这么巧,笨马遇上风沙,跑来大散关,撞破了他们的安排?禅儿注视着门口的马尸。血已经流干了。

    这匹马看来不算笨,反而是精心训练过的上等好马,大智若愚。它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被马快训练过。马快将它牵给禅儿,就可以控制禅儿的去向。比如,禅儿在查找那个直通墓室的山洞时,也是骑这匹马,很难说其中没有蹊跷。

    当她和王爷对峙时,这匹马又故意驮着她跑了相反方向,不让她冲入王爷的军队中刁难袁远夫妇。相信当时马快也混在现场的人群之中,给了它特殊的信号。

    而后遇上了大风沙,它的本能让它跑向了对自己而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马快经常暗中训练它的地方——大散关。

    禅儿走近马快的尸体,搜遍了全身,找到了一个木牌。木牌大概有小孩手掌大小,没有任何图案或文字。

    她伸手拔出他喉咙里那支箭。帮他合上圆睁的双眼。“去吧。下辈子记得动作快一点。不光是你的刀慢,你脑子和嘴也不利索。”

    随后禅儿带着箭和木牌,走进漫天的风沙和夜色之中。休息够了,她也该上路了。

    张养浩这个达鲁花赤,不容易当。光是安西府中,都不知道潜伏着多少个像马快一样的双面人。到底为谁卖命,他们计划做什么,尚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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