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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儿想了想：“不用这么麻烦。我去南城监狱看着他们写。”
张养浩求饶般说：“禅大捕头。你杵在那，袁纲还敢写吗？他今天肯吐露部分真相，就是怕你等不及，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所以他先说出点情况来，稳住你。”
他递过一方巾，让禅儿擦一擦脸上的汗。禅儿下意识地接过来，擦了擦。方巾上泡了点薄荷香精，擦在脸上之后，慢慢地散开，非常舒服。
兴许是薄荷香精的凉爽，禅儿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把方巾收好，放回自己怀里：“正好送我了。”
张养浩点点头，“禅捕头辛苦了，本官不敢跟禅捕头计较。不过，今夜，一定有人来找袁纲。”
禅儿背立刻挺直：“我去等他们。”
张养浩摇摇头：“不用。袁纲今日只是交代了他在监狱里犯的那些事。还没有说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走上这条路。本官不问，他也不说。除了他手下几个小捕快，他没有交代其他非狱卒捕快的人，连歌奴都没提。这是故意隐瞒。想用过去犯下的罪行稳住我们，绕晕我们。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禅儿不太明白：“这些罪名够处斩他几百次了。罪名都交代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张养浩收起笑脸，正色地说：“说明他不怕死，或者说，不怕官府给他定的死罪。他交代罪名的唯一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稳住本官和你，放他活过今晚。所以，今晚一定有人来救他。”
禅儿抬起眼盯着张养浩的眸子，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和期待。“你有计划了？”
“果然，知我者禅儿也。我要你今晚在南城监狱外面守候。如果有人来救袁纲，你别出手。想办法跟着他们。看他们带袁纲去何处。记住，不管看见什么，不要动手。不要打草惊蛇。”
张养浩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一定要保护自己，不能贸然出手。我们还不知道对方什么实力。本官不能把你搭上。”
禅儿深感无奈：“这是什么晦气的话。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吗？”
张养浩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担忧的神色，但他没说话。
禅儿看见了，马上缴械投降：“张大人，我错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绝对不现身，不动手。我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让他们发现。”
张养浩满意地点点头：“你跟着他们去，能有办法不让他们发现吗？”
“放心。我这么说吧，你骑的马不管多快，我都能悄无声息地坐到你身后去。这个绝技，我敢说，在大元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禅儿挺直了胸脯，十分骄傲。
张养浩拍拍禅儿的肩膀，表示十分满意。
“那，我们不是要去查蹄铁和马快吗？我去查袁纲了，谁去查这些人啊？”禅儿想起那个算计她的马快，眼里升起怒火。
张养浩沉吟不语。“本官自己去。”
“你？”禅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根本没有对付他们的能力。你先别行动，我去查完袁纲，马上就回这里来。”
她好像想起什么来，认真地警告张养浩：“他们应该养了很多蛇。过山风。还是双头蛇。剧毒，我还没见过蛇毒这么霸道的过山风。要不是我掐断血脉运行的手法精准，又带了蛇药，我的右手早交代在那破庙里了。太危险了。”
张养浩听她说起破庙被偷袭的事，心中升起一股不舍和怜惜。很想收回成命，让她置身事外。
可是，这个艰巨的任务，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做到呢？
何况，以她的脾气，就算他明令禁止不让她去查，她也当耳旁风的。
张养浩感受到满腹的愁绪。他在心中自嘲了一番，这或许就是牵肠挂肚的意思吧？巨贾的独子，官场的骄子，情场的浪子，难得稍稍地把心思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女子却视而不见。让他有一种春心错付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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