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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哥哥。都怪我。”禅儿坦荡荡地说，有自责，但是没有惶恐或者消沉。
张养浩眼神也有些感伤：“我查过了，郭吉吉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死更不简单。”
禅儿点点头。“那天我去看过尸体了。不过，我要强调一次，一切都与郭梦无关。我对她好，是因为她本就值得有人疼爱。而不是我欠了郭吉吉。办案总难免要有伤害。郭吉吉无辜牵连也好，罪有应得也罢，我都会对郭梦好。”
张养浩若有所思地说：“你看完尸体，有什么感觉？”
禅儿看了他一眼。两人借口散散酒气，一起出了门。
走到了花园中。
夏日的暑气把花烘出浓郁的香气，令人心醉神迷。明月从天边刚刚爬起，天空还没有暗下来。
两人对这良辰美景毫无知觉。
禅儿严肃地说：“郭吉吉的死，不是双头过山风咬的。我此前对比过我身上的蛇牙形状，和色目人身上的毒孔。蛇咬的，会有轻微的毒液渗散，伤口周遭会发黑。被直接打入体内的蛇毒，则不会有这种现象。伤口极小，而且干净整齐。郭吉吉表面一看便是中毒死亡，但是身上的伤口和色目人的一模一样。是人为的。”
张养浩认真地听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我说要把这笔账算到那些怪人身上。”禅儿坚定地说。
“那依你看，这批人为何要杀郭吉吉？”张养浩问。
“我选的那处山洞，附近无人烟，除非有心跟踪，不然不会有人发现郭吉吉藏在那里。另外，那处山洞几乎是最小的一个，在目所能及的范围里，有很多更大的。如果有人要用山洞里存放什么物件，也不会挑那个山洞。”禅儿想来想去，仍有不明之处。
“那极有可能是跟踪你。”张养浩推敲着整件事，说出自己的怀疑。
“跟踪我？”禅儿倒抽一口气：“我怎么没发觉？不可能吧？他们跟踪我做什么？”
“正如本官被盯梢一样，禅捕头也有专人跟踪。你我在关中做了这些事，各路人马都要掌握我们的动向，才能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至少说明一件事，想掌控我们行动的，都是涉案的。”张养浩轻声说。
他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身上的官威不减半分。
禅儿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突然放低声音说话，就会变得獐头鼠目。“做贼心虚，当然是身上不干净，才日夜盯着我们，以防我们查他们。群山军的事了结了吗？据李铁胆说，他们是西域的。”
张养浩点点头：“这二百多人已经量刑定罪了。主力如果逃到西域，很难追捕。大都虽然是天下之主，大元到底疆域辽阔，不是每个大汗都会重视关中达鲁花赤的函令。不过，群山军留下的行军图，还有用。”
“还有什么用？”禅儿问。那些路线已经暴露了，甚至有些已经被群山军派来的人破坏了。路线图还有什么用呢？
“这还得从禅捕头左肩留字说起。”张养浩嘲弄地看了禅儿一眼。
禅儿唉声叹气地说：“要不是郭梦说这世上有神有鬼，我真想一剑攮了你，找个角落埋了算了。再自己回大都领罪去。反正我这辈子执行任务从未失手，就以张大人这个任务来开个张吧。”
张养浩也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便说：“你那天在身上留字。赤胆忠肝，头脑简单，实属震撼。本官就开始琢磨，怎么做一套暗号表，以后你使用暗号，就不需要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写情报。写圣旨上，都只有我能看得懂。”
“好想法！然后呢？”禅儿有些雀跃。
“然后？本官在做暗号对应字表时，正好也在想那幅群山行军图。带头大哥虽然知道具体每一条地道的辨别和操作方式，但是他不知道其中不变的规律。也就是那些地道变换和障眼法遵循的基本规则。想通了这些规则，群山军包括袁远在内，他们那套把戏就玩不转了。”
“那你想通了没有？”禅儿直截了当地问。
“还没。想了三百多种，最理想的一种规则，也只能符合其中七条地道的情况。没有一个大一统的原则。”张养浩也没有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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