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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郭吉吉在四海赌坊里输光了所有钱。
所以，他们两人想进去赌坊查看查看。或许能有郭吉吉死前的痕迹。
禅儿正苦恼呢，赌坊的门帘一掀，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女子。
中年男子是富商模样，妙龄女子则是一副青楼装扮。
男子搂着女子裸露的肩头，放声大笑：“神庙里算命的说今天阴命女最旺我！我也求了个阴签，太灵了！我辛辛苦苦跑一年的货，赚的也不及今天一天多！你这个阴命女，我绝少不了你的赏钱！”
女的低头浅笑，眼中却是算计。
禅儿如获至宝，用剑柄指着那两人：“就这么办！”
张养浩沉着脸拒绝了。
禅儿没想到他会拒绝，她皱起眉问：“张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进去，怎么打听消息？全抓起来严刑拷打？”
张养浩脸色缓了缓：“不能这样进去。”
禅儿进赌坊都是抓人，没留意过里面那些女子的做派和遭遇。张养浩却是见过的，自然不肯答应。
“万一有人把你当青楼女子，碰了你，找谁说理去？”张养浩坚决拒绝。
“张大人。你还没睡醒吗？我是捕头。刀剑我都挨过，你现在跟我说害怕被人摸？”禅儿觉得莫名其妙。
“你！”张养浩有些生气。很快他就平静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看来没有休息好，影响了心性：“禅捕头实在令人敬佩。那本官只好支持。一会进去，我们想办法摸清赌坊的底细，也要看看有没有郭吉吉的熟人。”
禅儿点点头，低声说：“那个杀了郭吉吉的人，或许并不是要跟踪我。除了袁纲之外，还得看郭吉吉还有没有其他买家。”
张养浩表示赞同。郭吉吉其人，在这家赌坊输了很大的数目。不是一个捕快的俸禄或者袁纲的黑钱能养得起的。
禅儿身形一闪，不见了。
张养浩就近在一家酒楼里把官服脱了，只露出白色的中服。
他差人把官服送回府中，走出来，在赌坊门口等候禅儿。
四海赌坊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是安西府以及关中第一大赌坊。
门帘十分气派。是波斯花毯子。上面的左边用金线绣着“买大买小大小如意”。右边用金线绣着“早赢晚赢早晚要赢”。
横批是“四海一家”。
里面龙蛇混杂，不乏达官贵人和江湖大盗。赌坊一共五层，各个层级互不干扰。
第一层是黎民百姓，赌的是最简单的大小骰子。
第二层是富人。除了大小骰子之外，还有骨牌。
第三层是达官贵人。主要玩的是叶子戏和象棋。
第四层便是皇亲国戚专用的。只要他们提出来的，都能玩。
第五层则是封起来的，据说供奉了主管天下公正的神羊獬豸。
看来，老板要赚所有层级的钱，从草民到皇室。还要以神的名义自我标榜。
张养浩想得入神，瞥见长街的尽头走来一道如仙如妖如幻如梦的身影。
这一看，整个人如触电般站直了，眼睛再也离不开那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湖水蓝长裙，套着一件颇宽松且能看到肌肤的轻纱白长衫。长衫连着一个轻纱大兜帽，兜帽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女子精致的发髻上。整个人出落得楚楚可怜，弱不经风又不像凡间之物。
女子戴着一道波斯珠帘。挡住了下半张脸。一双如烟如雾的眸子，看得人心中湿漉漉地。
“走啊！今天你也需要阴命女！”禅儿走到张养浩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张养浩失神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掀起那道门帘，跨过那道门槛，走进了赌坊中。
赌坊四面都挂着毯子，暗不透光。房中的光线要依赖墙壁上的火把，还有高高挂在横梁上的大吊灯。
昏暗而暧昧的光线，藏着赌徒的狂热和庄家的险恶。空气里全是叫嚣声和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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