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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的车是晌午来接的,虽说解机关用时极短,但这从南区到东区富人区的距离一个来回,即使车夫还算上乘的驾驽技术,再回来时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
“小鱼哥儿回来啦!”自进入贫民区,江小鱼与这里的居民大多相熟,关系好的远远的打着招呼。
如果说富人区的建筑风格是华丽和奢靡,那贫民区里的建筑和道路的布局就只能用凌乱来形容了,仅是隔了一条“长安大道”,两者之间便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人间。
江小鱼在贫民区中七弯八拐,行至一个街道的尽头,走进一家杂货店。店里面光线黑暗,他摇了摇柜台边的铃铛,然后静静等待。
少顷,一个小老头儿鬼使神差的从黑暗中现身形,穿着贫民区标配的粗布衣服,脖子上挂着个硕大的银锁儿,脸上的皱纹加上一条小山羊辫儿。
这扮相,还真有些“异域风情”。
小老头破锣一样的嗓子发出诡异笑声:
“嘿嘿嘿,鱼哥儿,这趟买卖可赚了不少吧?”
“还成!”江小鱼漫不经心地回道,“也就赚个40两吧!”
听到40两,小老头儿的笑意更甚,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这小老头正是这趟买卖的中间人,按照规矩,四十两的得给小老头一成的佣金。
然而江小鱼的眼光边在杂货铺中搜寻,全然没有提佣金的事情,一边的小老头也不恼,笑着说道:
“鱼哥儿看上什么尽管拿走便是,以后再有这样的美差,定少不了你我一起闷声发大财。”
言下之意,东西你挑一件,但也别下手太狠,不然下次有这样的好差事,我可就找别人发财去了。
“童老,你这店里的货怎么尽是些没啥用的玩意儿!”
“嘿嘿嘿,我这店里多的是宝贝,就看你有没有福缘得到了。”
江小鱼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左手从怀中掏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然后右手捏住银子的另一边轿角,似是极随意的一捏,那银子便分成了两半。
“少侠好武功!”一边的童老半点没有惊讶的样子,还半开着玩笑,显是见怪不怪。
“时间就是金钱,有事再联络!”江小鱼把银子的其中一半抛给老头,转身出了杂货铺。
出得杂货铺,江小鱼在路边摊买了四张油饼,用油纸包了揣进怀中,又是一番周转,回到了他的栖身地。
说是栖身地,不过是一栋普通小院,推开有些年岁的木门,步入一个不足几厘的院落。
江小鱼走到院中的水井边,打开井盖,提上来一桶冰爽的井水,捧着桶喝了两口,然后洗了把脸,随手浇在一边的老槐树下。
进了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少年手指一搓,指尖亮起一点光亮,点着了了一边的油灯。
微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屋内陈设简单,一案,一床,一柜。
墙上挂了些挑夫用的麻绳挑担等物。
少年把身上的布袋挂在墙上,对着一边的柜子结了个手印,就看到一个圆形的符文隐现,柜门上的工程机巧慢慢转动,发出咔咔的机簧咬合的声音。
若是李府的李大公子在这,一定得惊得跪在地上,因为这柜门上的工程机关,竟然比那个红木盒子上的精巧了不知几倍。
随着柜门的慢慢打开,里面滴溜溜滚出个“球”出来。
那个“球”在地上滚了几滚,球面上闪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接着出现一张红嘟嘟的小嘴,接着左右各伸展出一条白藕一样的手臂,这双手臂在地上一撑,球便弹到了半空,接着“?纭钡厣??蛏砩戏?纳料郑??梢桓霭司潘甑男∨?⒗础
小女孩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个头不到江小鱼的肩头,梳着两只羊角辫,看上去呆萌可爱。
“哥哥,哥哥…”小女孩看到江小鱼,欣喜的扑到江小鱼的身上,双手不停的揉着他头顶的头发。
江小鱼不管她,任由她这样挂在自己身上,他在案几前的长凳上坐下,接着从怀中掏出钱袋、油饼还有在李府得到的那一卷字画。
“钱钱……”女孩看到钱袋,眼里放出光来,马上从江小鱼的身上下来,抢过钱袋,坐到长凳的那一头。
她把那里面的银子哗啦倒出来,在案几上堆成一小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抹布一样的毛巾,拿起一锭银子,用手中的“抹布”轻轻轻擦拭。
少顷,她就把所有的银子都“抛光”完毕。
随着她的一个指响,那锭被擦得锃亮的雪花银便在她指尖消失不见。
小女孩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名的歌儿,在一边手舞足蹈。
江小鱼随手把一张油饼抛给自己的财迷妹妹,自己也吃了一个。
“小婉,今天在家乖不乖?”
“乖。”
“乌龟功有没有练?”
“练啦。”
“牛牛功有没有练?”
“练啦。”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又过了些,江小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么,就来看看今天最大的收获会给我什么惊喜吧!”
江小鱼拿起桌上的那卷字画,轻轻自语道。
随着那画卷在案几上轻轻展开,一向稳如老狗的江小鱼也有些紧张起来。
“宝贝,宝贝!”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边的妹妹似是有所感应,兴奋的喊起来,大眼睛瞪着字画,一眨不眨。
“婉儿乖,去把院门给关上。”
江小鱼吩咐妹妹去关院门,少根筋的妹妹收到指令后,呼啦一声冲了出去!
接着就听他的蠢妹妹,对着院门喊着:
“关关门,关关门。”
然后院门?绲囊簧?尴欤??∮悴挥每匆仓?溃?獯烂妹玫恼夥饷攀醯牧Φ烙昧??停?膊恢?滥巧饶久呕鼓芫?米≌庑〈阑跫富卣厶凇
“关上了,关上了。”小婉一溜烟又跑回来,趴在江小鱼的肩头,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案几上的字画。
字画的内容是一副写意山水图,群山之间,有群白鹤翱翔天际,云彩间隐隐有一座楼宇的宫檐显露,神秘而悠远。
江小鱼随手一招,从柜子里飞出一个布卷,展开,是一排做工精致且由大到小排列的小刀和镊子。
左手拿刀右手轻轻的抚摸着纸张的触感,江小鱼的动作很轻,手也很稳,很快就找到了字画边缘几处触感异样的地方。他用小刀小心的割开书画的裱层,随着小刀一点一点的划过,书面上面的整张宣纸被整个切了下来。
小心的把整张宣纸拿起放到一边,江小鱼这时才发现原来是画中画,下面的画其实也一样,只不过是下面的这张画已经是云开雾散,云端里的阁楼也显露出大部分的真容,书院正中镶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
长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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