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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英淡淡道:“庄主,如此时刻,还是别动手的好。”
韩先生笑道:“慕容老儿,我一早便知道,只要我交出剑魂,必死无疑,只是现下杀我,已无任何意义。”
慕容冶心下焦躁,实不知韩旷究竟有何图谋后手。
只是现下镇国星卫在旁,自己已认出他正是当晚在韩旷家中出手抢夺惊蛰秘药之人,看来自己与韩旷的旧事,叶英已从韩旷处听得。
当年自己栽赃嫁祸韩家,致韩家灭门之事,过去已有三十年,有关此事的人事物早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倒不怕被翻出来作何文章。
便算是镇国星卫,也不能仅凭韩旷一面之词,便要为韩家翻案。
心中不由冷笑。
韩旷,便看你有何能耐!
韩先生悠悠道:“我自懂事起便对冶炼锻造之术大感兴趣,整日里便跟府中大师学习这铸造之术,又或是自己钻研琢磨,可说是到了茶饭不思的痴迷程度。”
韩先生看向叶英:“这便是我向你隐瞒的第一件事,不过,慕容冶也被我瞒住,我装作对铸剑之事一无所知,在神剑山庄时所看诸多书籍均和铸剑之术毫无关系。”
“慕容冶,你说得不错,我辈剑师最大的心愿,便是铸造出天下第一神兵利器,我自也不例外。”
“我韩家传承千年的轩辕铸剑图及剑魂刀魄,我早便有所耳闻,一直缠着家父要那图谱及剑魂刀魄来看。”
“其时我年仅十六,铸造之术便已超过府中诸多剑师,家父见我醉心此道,甚有天赋,便将千年前姬轩辕与我韩家合铸轩辕剑的旧事告诉了我。”
“我当时极是高兴,可听家父说完,我却如坠冰窟,心中绝望至极!”
慕容冶此时脸色一白,涩声道:“为什么?”
韩旷冷笑道:“慕容冶,你只怕早便有所疑心,或是你执念太深,不愿细想,又或是自视甚高,觉得我韩家铸剑之术浪得虚名,身怀至宝却不会用。”
“这图谱与剑魂刀魄,传承千年,历代韩家家主,从未动过再铸神剑的心思,自有其中秘密所在。”
叶英听到这里,暗想自己此前猜测果然不错。
慕容冶叹了口气:“我当年只当你是个未经世事,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子弟,从未想过你对我有如此多的隐瞒。”
韩旷道:“当年你救我出大狱前安排我去见了家父一面,家父一看到我,第一句便跟我说让我不要信你,千万不可将剑魂刀魄交到你的手上。”
“慕容冶,你无论做得如何天衣无缝,家父还是一眼看穿了你!”
慕容冶道:“我果然小瞧了他。”
“听了家父所言,我心中便有所防备,可叹当年的我因为嫣然之故,心生幻想,总觉得你并不是那样的人,心存侥幸,最终还是让你得了图谱和刀魄。”
韩先生叹了口气:“慕容冶,当年若是你不这么急躁,真心待我,或许几年之后,我会将所有秘密,毫无隐瞒,全部告诉于你。”
此时剑炉中白光越来越亮,光从炉顶透出,直照得炉顶三人脸色苍白。
韩先生续道:“今日,我便将韩家千年来代代相传的铸剑往事,和盘托出。”
“千年之前,星魔入侵,其时姬轩辕还未成开国之君,为抵御星魔,姬轩辕便想按他手中观星神录所载铸剑秘法,铸出一柄神剑。”
叶英一惊。
心想,观星神录是什么?无月说我是观星者,和这观星神录有什么联系吗?
“其时已寻得剑魂刀魄,我韩家先祖本就是剑师,很早之前便与姬轩辕结成莫逆之交,当下姬轩辕便将铸剑秘法交给我韩家先祖。”
韩先生凛然道:“慕容冶!你听好了,这铸剑之法,需要至少两个生魂活祭,方能剑成,那便是剑魂刀魄两位宿主!”
慕容冶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当时情况危急,两条性命,与灭族之祸相比,实是不值一提,当时我先祖年事已高,便与另一位追随姬轩辕、自愿牺牲之人,成为剑魂刀魄的宿主,以助剑成。”
韩先生说到此处,森然道:“慕容冶,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不不不,你想得太简单了,我苟延残喘至今,便是为了此刻,如若只是取你性命,未免太无趣了些。”
“当时铸剑之前,我先祖让族人全部远离铸剑之地,至少要离开十里之外,你们可知道为何?”
叶英心生寒意,隐隐知道韩先生接下来要说什么。
韩先生自问自答:“剑魂刀魄霸道至极,剑成之际,不止会夺去宿主生机神魂,便是在场的宿主血亲,也会一并被夺走,血祭神剑!”
慕容冶神色惨然。
韩先生狂笑道:“今日神剑山庄剑成大礼,你慕容世家怕是满族皆在吧?哈哈,哈哈。”
慕容冶大怒,合身便往韩先生扑去。
叶英轻描淡写,星力迸发,便把慕容冶打回原地。
韩先生视若无睹:“慕容冶,从你盯上我韩家传家至宝之时,便已注定了今日结局。”
“只要我不将此间秘密告诉于你,你必会以自己或是慕容家被你所信任看重的血亲作为剑魂刀魄的宿主,你慕容家,始终难逃此灭族之祸。”
“而我深知只要交出剑魂,必被你当场灭口,斩草除根,所以我万般忍耐蛰伏,就是不把剑魂交给你,方得保存性命至今。”
“我死与不死,其实对此间结局并无影响,但我就是要亲眼看见,你慕容家与我韩家一般,受此灭门之祸!”
“还有,我也想完成此生心愿,见证这天下第一神兵出世之日,我潜心钻研医道,暗中解去惊蛰奇毒,也是为了此刻!”
慕容冶双膝一软,跪坐当场。
他本就已至八十高龄,虽是保养甚好,看起来如六十岁一般,但绝望之下,形容枯槁,身材佝偻,与垂死老人并无二致。
此时,十多名神剑山庄弟子察觉不妙,已上了这剑炉炉顶。
慕容冶站起身来,怒声吼道:“你们快去,告诉所有慕容家人,让他们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神剑山庄众人愣住,均不明庄主之意。
“快去,快去…还愣着做什么?”慕容冶状若癫狂,嘶吼催促。
众人一惊,急忙遵令而去。
韩先生冷冷看着慕容冶:“已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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