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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胃部的疼痛逐渐减弱。
林思小放松了下来，疼过之后的他十分疲累，眯着眼便睡了过去。
许汀拉过凳子在床边守着，伸手轻轻包住他扎着小针的那只手，传递温度，目光也落在了床上人熟睡的脸上。
因为吐过，护士交代他们最好给患者准备点清淡的流食，等人醒过来能吃点垫垫肚子。
所以唐成和夏榕便出去买了粥，回来时，许汀依旧维持着他们走之前的动作，只是眼底发红，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到哭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唐成感觉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成了苦的。
认识许汀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感觉对方有像现在这样鲜活过。
现在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痛失所爱？
但明明林哥现在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只是胃病有些恶化。
唐成不能理解，于是便将其归咎为自己的错觉。
“林学弟，我去买了点粥，一会儿林哥醒了，你叫他记得吃点。”
唐成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床头的桌子上。
医务室不让留太多人，他和夏榕只能先离开。
“知道了。”许汀听后头也不回地应道，目光一直定在林思小脸上。
唐成和夏榕对视一眼，最后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五点钟左右的时候，林思小才在热闹的下课声中醒了过来。
这里窗外不远就是食堂，有下了课的学生谈笑着进进出出。
林思小刚睁开眼，便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许汀。
对方双手抓着他的手，脸上表情莫辨。
林思小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恐怖。
“啊，今天，咳咳！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了许学弟。”
林思小最先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尴尬，便主动开口，没想到却紧张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害怕，但现在的许汀就是有这种威慑力，让平时占尽上风的林思小也凶不起来。
许汀抿着嘴不说话，握着林思小手的手也没松开，很不高兴的样子。
空气再次凝滞。
良久。
“额，那个，这是第几瓶水了啊…”林思小再次没话找话，眼睛盯着挂在上方的透明水瓶。
许汀没回答，倒是路过的护士给他提醒了一句：“快了，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滴完就可以走啦。”
“哦，谢谢姐姐。”林思小立马好声道。
因为他睡了太久，之前唐成给他带的粥已经冷掉了，好心的护士姐姐便帮他带下了去，用医务室的微波炉给他叮了一下。
直到护士小姐回来之后，林思小起身准备吃东西，刚才一直没什么表示的许汀才忽然有了动作，伸手先一步将粥接了过来。
林思小还以为他只是帮个忙替自己接过来，没想到对方拿到粥之后，居然直接掀开了盖子，然后拿出配套的塑料勺子舀了一勺。
最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将勺子送到了林思小嘴边。
“这……”
“我自己来吧。”林思小尴尬一笑，抬起自己没扎针的那只手，准备将勺子接过来。
没想到许汀却是躲开了。
“我喂你。”他声音淡淡的，却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用了，我可以的。”林思小真诚道。
许汀抬手将他的手按下，固执地帮他将勺子送到嘴边。
林思小当然也察觉到他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撇撇嘴，最后还是含住勺子将粥咽了下去。
一碗粥喝完，林思小已经饱了，这时他才想起来，许汀一直在这里照看自己，应该还没吃晚饭。
想到这里，林思小连忙道：“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去吃个晚饭。”
许汀听后摇了摇头：“不了，我不饿。”
“……嗯。”
林思小又没什么话了，现在的许汀实在是有点奇怪，看他的眼神也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沉默中，林思小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他的心底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敢那样自信罢了。
这一次，许汀终于有了反应，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变化。
林思小从他抬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爆发的悲怆，然后，他便被突然站起来的人用力抱进了怀里。
椅子被带倒在地，咚的一声。
许汀的声音是颤抖的，低沉的，难过的。
他问了林思小一个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说：“学长，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是不是，在一起了……不然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熟悉，我……”
许汀将脸埋在了林思小的肩窝处，留下了一点濡湿，艰难道：“我，好难受……感觉好像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
这是林思小第一次见许汀这么失态的样子，之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好像都是优雅从容的。
“你……”林思小无言。
许汀的环住他的手臂收的更紧了，呼吸发重。
林思小像是被他的悲伤感染了一样，心里同样难过起来。
他该怎么回答呢。
他难道能说：‘其实是有上辈子的，我们也在那时见过，但我并不怎么记得你，更没有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罢了’吗？
所以你的难过又从何而来呢？
林思小喉咙发干，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也难受，没由来的为现在的许汀难过。
许汀抱了一会儿，将鼻尖抵在林思小衬衫的衣领处，闻见了他身上沫浴露的味道和淡淡的汗味，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他着迷。
他就这样沉溺在属于对方的气味里，难以起身。
直到忙碌的护士姐姐再次路过，许汀才被慌慌张张的林思小一把推开。
护士姐姐看着也没比他们大几岁，笑眯眯地打趣：“两个小帅哥感情不错呀，是在交往吧？”
林思小反应了一下，连忙否认：“啊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其实连朋友都不算不上。
许汀被推了一下，退回到了属于他的安全距离，只是那眼中的乌沉却并未消散下去。
交往对象？
总有一天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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