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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喝一声，挥出拳头。
可弄绯然身经百战，这点小招式在她眼里就像慢动作，对付起来毫不费力。
仅仅一回合，男子被打翻在地。
他趴在地上大喊：“我错了我错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就怂。
她踢了一脚他的双肩背包：“自己交代。”
“我，我都说。”他爬起来，害怕地靠着墙：“我叫徐溪山，没什么本事，从小混吃等死，后来发现骗人挺挣钱，就去骗人了，溪山道人是我根据自己的名字瞎起的称号，真有挺多人信的，就一直用了。”
他平时都回家才卸妆，今天实在等不及想去找妹妹快活，这才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卸妆。
没想到居然被抓到了。
“我我我，我不干坏事的，我今天骗的钱本来打算去酒吧找女人玩来着。”徐溪山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我还你，我把你抽签算卦的钱退给你。”
弄绯然也不差那五十块，但她对附近的酒吧很感兴趣：“五十块就当引路费了，带我去个好酒吧逛逛。”
现在夜色正浓，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
见她不追究，徐溪山面色一喜：“好嘞好嘞，我这就带你去，你想去啥样的酒吧玩？”
弄绯然食指转了个圈：“这附近……男人最多的。”
徐溪山眨了眨眼，马上心领神会。
他懂，他都懂。
“这你就算问对人了，这附近最热闹的就是zz.club，熟人都称它为z吧，里面的帅哥特别多，什么类型都有，你可以去偶遇，当然了，也可以花点钱……嘿嘿嘿。”
她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来，跟我走。”
徐溪山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他对这里头的门道特别熟悉。
z吧是周围最著名的蹦迪酒吧，消费高，美女质量好，他骗得多的时候都会去z吧玩。
zz.club距离这条巷子并不远，拐两个弯远离拥挤的居民楼之后，便是一座高高的特殊形状建筑，如同长方体被削去一角。
建筑外层反光的材质折射出璀璨的灯火。
“就是这了。”徐溪山搓着手：“美女，这里面坏人可多啊，你这么好看，被搭讪被调戏是常有的事，我带你进去看看，熟悉熟悉流程。”
弄绯然没有拒绝，见他轻车熟路走进去，她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聒噪的音乐声愈发清晰，她的心脏如遭锤击，充满节奏感的音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的胸腔。
对于五感极致敏感的她来讲，这个场面简直是灾难。
她只好降低对周围的感知，这才舒服许多。
徐溪山扯着嗓子喊：“这里！你看，都是帅哥美女！！”
在震耳的音乐下，他只有大声说话，身旁的人才听得见。
如果挨着的人要说话，只能贴着对方耳朵说。
他可没这个胆子得罪这位煞神。
昏暗的环境，醉人的酒香，沸反盈天的场面，无数男女在前面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扭动。
弄绯然环视一圈，感受着每一位从她身旁走过的男性们。
这个长得好看，可惜阳元稀碎。
那个模样一般般，阳元怎么也那么少？
她看了许久，没看到阳元充沛的人。
这年头找个洁身自好的男人真难。
徐溪山见她久久不动，大声询问：“没有看上的吗？”
“没有。”
她没有喊，只是用正常音量说话，声音很快被巨大的伴奏声淹没，但徐溪山能通过她的口型判断一二，喊道：“那你在这稍等啊！我去找个熟人！”
弄绯然任由他去，随意挑了处视野好的沙发坐下。
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离她近些，用颇大的音量说：“女士您好！这个位置有最低消费！”
“多少？”
“两万，女士。”
服务生以为她独自一人没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给了个台阶，指了指另外一处：“您可以去附近的散台！最低消费三千您看能接受吗？”
“不用了，就这里吧。”弄绯然懒得换地方，而且这里视野的确好，处于最中心的位置，正对舞台。
服务生眼睛一亮，语气也客气许多：“给您看一眼酒水单。”
弄绯然摆摆手，她目的不是来喝酒的，她随便点了一个名字长的：“这个吧。”
服务生有些犹豫：“这是最贵的一套酒，售价十六万，您能接受吗？”
“嗯。”弄绯然刷卡付款。
此刻的她已经兴致缺缺了。
本以为酒吧里阳元会很多，没想到一圈看下来，太少太少了。
她宁缺毋滥，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宋束予身边贴着。
徐溪山从人群中找过来，他转了一圈，看到弄绯然安然自在地坐在中心卡座上震惊无比。
这是消费最高的卡座，她是真敢坐啊。
这得忽悠多少人抽签算卦啊，他这辈子都不敢想。
他马上对身旁的中年女人说：“恬姐，就是她，我要给你介绍的大客户。”
恬姐是店里的老油条，最会看人下菜碟，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气质不俗，哪怕灯光晃动闪烁强烈，也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又好看又有钱的客人可不多见啊！
她手里有不少年轻小伙子，肯定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恬姐还没来得及搭话，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
dj用麦克风对全场大声说：“感谢卡a8老板点的神龙尊套酒！zz.club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年年发财！”
在一串讨人开心的吉利话之后，音乐再度响起，同时从酒吧左右两侧出现两队俊男美女。
男生们穿着西装戴着领结，女生们穿着高跟黑丝戴着兔耳朵。
他们人手拿着一支燃烧的小烟花，舞出炫目的光，礼炮炸开缤纷的彩花，酒水陆续端上。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卡a8上。
在dj的有意控场下，全场沸腾，气氛推向最高潮。
弄绯然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这该死的仪式感，她没想到端个酒这么大阵仗。
徐溪山马上凑了上来，抬着下巴故作高傲地坐在卡a8的沙发上，向周围人无声宣布，他是这里的一份子，这十六万的酒里有他一份光。
果不其然，不少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已经有妹子向他询问联系方式。
徐溪山的虚荣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他忍不住抖起腿来，可桌上的酒他是不敢先碰的。
恬姐咧着笑容坐到弄绯然身边：“美女，我手里人多，你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有，跟姐说说？”
“看眼缘，能过来的就过来让我看看吧。”她只需要对方阳元纯净充沛，虽然事实证明这里的男人都不合格。
恬姐立刻给手底下人发消息，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又漂亮又多金的女客户，安排他们迅速来卡a8集合。
全场都知道卡a8有大金主，点酒一下点了十六万的神龙尊，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貌美的女客户！
收到信息的年轻帅哥们按耐不住，立马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朝卡座奔去。
……
zz.club外，勉强称得上整洁的破败出租屋内。
袁枫捧着手机嗷了一嗓子：“卧槽卧槽卧槽！！”他从床上弹起，推了推还在睡觉的舍友：“寒声，你快看群消息，大姐说z吧来了个又漂亮又有钱的金主，你快看！赶紧起来，去晚了就没机会了！”
他兴奋半天，舍友纹丝不动，干脆把被子掀开：“徐寒声，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不挣钱了？日子不过了？”
被子掀开，露出一张过分美丽的脸，一眼看去，雌雄莫辨。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毫无睡意，徐寒声企图把被子抢回来：“看到消息了，你去吧，我不想去。”
“为啥啊？”袁枫捏紧被子不还给他：“我告诉你，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才带你进这行赚钱，你到头来在这跟我摆烂是什么意思？”
“不是……”徐寒声欲言又止，他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卖身，是他从没想过的挣钱方式。
袁枫赶时间，生怕去慢了没他的事儿了，他迅速站在破碎的镜子前穿好衣服，一边忙活一边说：“你是不是还端着男人的尊严呢？这年头尊严值几个钱？想想你家里的情况吧，我话就说到这了，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他这个兄弟相貌好看，进这行肯定吃香赚大钱，偏偏有自尊心，放不下身段。
笑死，都卖身了还要什么脸啊。
床上的徐寒声看着手机群里的消息。
【富婆等我，我在路上了。】
【兄弟们，我失败了，富婆没看上我，呜呜呜，心碎了。】
【听说她点了十六万的神龙尊套酒，有人有幸品尝一下吗？孩子长这么大没尝过。】
徐寒声抿紧嘴唇。
十六万的酒说点就点，她应该不缺钱吧？
他只要表现好，是不是手术费有着落了？
打定主意，徐寒声咬牙：“袁枫我跟你一起去。”他一口气说出来，生怕说太慢后悔了。
袁枫都穿好鞋准备出门了，听他这么说顿时欣慰：“行啊，等你，你快点。”
……
弄绯然头痛扶额。
她有点审美疲劳了。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有位男生特意来了段才艺展示——摇花手。
正当他准备配合音乐来段甩头时，弄绯然赶紧让徐溪山把人拖下去。
她第一次见识了社会摇，杀伤力果然很大。
恬姐有些捉摸不定，这么一会已经淘汰三波人了，这位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到底什么姿色才算得上合眼缘？
徐溪山也愁，但他先忍不住开口问：“美女，你到底喜欢啥样的，要不形容形容？”
弄绯然放弃了：“没有，很抱歉，让你们白折腾。”
恬姐哪会计较这些，无论消费与否，这位都是大金主，她可不会得罪：“没事没事，这次没有喜欢的那就下次来，下次咱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接着看，这太吵了！”
袁枫和徐寒声气喘吁吁跑进zz.club。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卡a8，正巧碰上准备离开的弄绯然。
恬姐有些不悦，这俩人早干嘛去了，现在出现搞得像堵人似的。
准备趁机尝两口酒的徐溪山直接愣在原地，他震惊地瞪着来人，攥紧酒杯。
而徐寒声正好与他对视，也是心里一咯噔，立刻低下头，把自己伪装成鹌鹑。
袁枫看到恬姐的脸色有些慌乱，都怪徐寒声，收拾得太慢，不然他早来了，这下可好，居然挡客人路了，他不安求助：“恬姐……”
恬姐撇着嘴，眼神示意他赶紧滚。
他立刻心领神会，对弄绯然点头哈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弄绯然视线错开袁枫，落在袁枫身后的男生身上，他一直低着头，躲避她们的视线。
男生阳元的质量虽然不算上乘，却也满盈，是这个场子里她见过的最好的。
她难得露出笑容，回头问恬姐：“这两位也是你的人？”
恬姐听清楚后不好意思点头：“他们太没规矩，不知道你要走了。”
“总不能空手而归。”弄绯然指向徐寒声：“我就带他走吧。”
袁枫有些失落，但好兄弟能被看中也是好事儿，他自我开导一会，也就接受了。
恬姐眉开眼笑，这一晚上总算没白忙活：“美女好眼光啊，这是我们这新来的。”她给了徐寒声一个眼神：“好好服务，知道不？”
徐寒声下意识抬头去看徐溪山的脸色。
后者面若冰霜，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走了。”她拍拍徐寒声的肩膀，示意他跟她走。
徐溪山直接起身跟在其后，把心心念念的十六万套酒扔下。
离开z吧，弄绯然耳朵清明不少，她终于可以释放感知，这种环境过于嘈杂，她不适合来。
她伸了个懒腰，紧身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放松过后，她回头观察他们的神色，幽幽道：“二位既然认识，不妨互相聊聊，不用管我。”
徐溪山冷笑一声：“不认识。”他真的快不认识他了，几年不见，居然来做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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