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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碍于关府实在太过陈旧，怕应景年觉得十三关拿不出收粮的银钱，霍平朔便把地点换到了王府。
“赵将军，王府正门为何不开？难道是应某的容貌与这高门不匹配？”
“应掌柜说笑了，您这花容月貌，赵某自愧不如。”
一路上，赵子飞对应景年的自恋已经忍的不能再忍。
一个男人，长了一张阴柔的脸，哪里好看了？论好看，还是他大哥那样血性男儿，才叫好看。
“只是我家王爷平日多走侧门，所以侍从便习惯常开侧门。今日他们不知府中有贵客，是以怠慢了。”
虽然对应景年心有不满，但知道眼下还要指望这人送粮，所以赵子飞示意手下入内，将正门打开。
“为何开正门？”从刘元正院子出来的沈绎，看到一个近卫兵正在开大门，不由心生疑惑。
“回夫人，山水商行的掌柜正在府外。”
沈绎都不用多想，一定是那应自恋又?N瑟上了。
以霍平朔和赵子飞的性子，是不会想到要开王府正门迎人的。
而且以身份论之，平西王府也不用正门大开迎个商行掌柜。
赵子飞见正门已打开，正准备邀请应景年入内，就看到沈绎出现在正门内。
“嫂子，您怎么过来了？”
沈绎道：“听闻有贵客至，我替将军来迎一下。”
“应掌柜，这位是平西王妃，陶山郡主。嫂子，这位是安龙州山水商行，应掌柜。”
赵子飞给沈绎和应景年做了简单的引荐，再次邀请应景年入内。
“应某一届末流商贾，岂敢越过平西王，自这正门而入。应某适才说笑，赵将军切勿当真。”
说完，朝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赵子飞一同入内。
“想不到这平西王府内，竟别有一番天地。所见之处，皆有讲究，倒是配得上享有一方的平西王。”
应景年入府后的这番夸赞的话，说的很随意，实则却长满了刺。
赵子飞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不能说他大哥是节俭之人，但他大嫂不是。
更不能说这府中一切，皆是他这嫂子在花钱支撑吧。
“这郡主府的规格倒是让应先生见笑了，按制，天启王爷府邸的规格应在这之上两级。因我家将军不喜铺张，便随了我的规格，简单了一些。”
应景年偷偷朝沈绎甩了个鄙视的眼神：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忙护着你那武夫夫君了。
一旁的赵子飞轻轻咂了下嘴，这还不够规格？我的亲嫂子啊，这要是够我大哥平西王爷的规格，那得花多少钱啊！
“王爷正在前面正厅，请赵将军带应掌柜过去吧。”沈绎浅浅施了一礼，离开前，背着赵子飞的视线，给应景年打了个手势：青梅酒！
这应景年正如银雁所说的，好酒，最好沈绎酿的青梅酒。
看到青梅酒这手势后，应景年知道，自己再胡乱?N瑟，今年的青梅酒十有八九是喝不到了。
因此，规规矩矩的和赵子飞去了前厅。
“大哥，应掌柜到了。”赵子飞看到顾芷柔此时正在前厅，便高声提醒道。
“平西王先忙，应某可以等一等。”
应景年站在前厅门口，虽未入内，但却带着一丝戏谑的看着厅内的霍平朔和顾芷柔。
他从紫玲那里听过顾芷柔的事，却是个缠人的小姑娘。
“朔哥哥先忙，阿柔在外面候着朔哥哥。”
“府中之事，由夫人做主。日后有事，你也不用找我，回去吧。”霍平朔起身去迎应景年。
“阿柔怕王妃不应允。”
“夫人若不应允，那便是不应允。”
顾芷柔以为在外人面前，霍平朔会给她留一些面子，所以才会趁此时到前厅找他。
却不想霍平朔非但不留面子，还将话说的明白又严实。
无奈之下，顾芷柔只得离开，去主院找沈绎。
只是路过应景年身侧时，脚步先是一顿，而后停住了。
“见过先生，请先生恕芷柔冒昧。不知先生所用的熏香出自哪里，芷柔想买点送人。”
应景年没想到顾芷柔会和他搭讪，愣了下道：“是安龙洲的紫述香，芷柔小姐若是喜欢，应某命人给小姐送到府中来便是，哪能劳驾小姐亲自去买。”
“芷柔多谢应先生。先前一位到府中应聘的夫子，所用熏香与先生相似。芷柔心生喜欢，便在朔阳关内寻了许久，却都未寻到此香，原来是出自安龙州。”
“芷柔刚才多有唐突，请先生见谅。”
应景年自恋的底气，不只是他那张脸，还有他自以为的好品味。
他的衣服饰品，不仅精致考究，而且需熏过香，才可以穿戴。
那日扮做夫子入平西王府，外衣虽是临时找的，但里衣却是他常穿的。
这顾芷柔属狗的？鼻子这么好使？
那日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竟然让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熏香的不同。
正想着怎样将此事掀过去的应景年，看到银雁带着婢女过来奉茶，便开口说道：
“应某途径洛阳关时，倒是看到有商行在出售安龙州的紫述香。”
人生的巧合总是这么多，他也只好再制造一个巧合送给顾芷柔。
虽然沈绎知道应景年办正事的时候，一向稳妥，但又怕他那张贱嘴把霍平朔惹毛了。
所以安排银雁带着婢女到前厅奉茶，万一出点状况，她也好能及时挽救一下。
银雁虽只听到应景年最后一句话，但觉得事有蹊跷，奉完茶后，匆忙赶回主院告知沈绎。
“马上让金松去找应景年的婢女要几盒紫述香，送到洛阳关。”
沈绎也是没想明白各种缘由，不过她可以确定，洛阳关的商行并不会出售紫述香，因为这个香喜欢的人不多。
也就应景年那样的骚包，才会喜欢这个骚气的熏香。
只是应景年此时提及，定然是有原因的。
“郡主，洛阳关没有咱们的商行，这香放不好，怕是容易出纰漏。”
“找贾襄，让他想办法把事情圆过去。”
虽然洛阳关内没有她的商行，但却有别人家的。
最近洛阳关进出商队很多，贾襄又在各商队中牵头与军中接洽，自然会与其他商队有交情。
寻个由头，放几盒熏香在商行售卖，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前厅中的应景年，因顾芷柔意外搭讪，而险些露出破绽后，在面对霍平朔时，谨慎了许多。
“应某人一届末流商人，虽敬仰王爷威名，但终究还是利字当头，目光短浅了一些。”
与霍平朔短暂交谈后，应景年知道沈绎说的话没错：
一个将隐忍刻到骨子里的男人，是不相信老天会降好事于他的。
所以，要想让霍平朔相信，就只能从正常商人的角度着眼，只谈利益，不谈沈绎与他的夫妻情。
思及至此，应景年接着说道：
“应某此次千里运粮至十三关，要的不只是三年赋税的减免，还想要王爷的一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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