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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的鲜血,溅了他一脸,洒了他一身。
刺鼻的血腥味,惹的刘元正连连作呕,却又不得不强逼自己忍住。
此时霍平朔和金松已经将两个劫匪制服,捆绑好,扔到车厢内。
霍平朔在身上摸了一把,想起自己并无手帕这种东西,只好用军服的衣袖,将刘元正脸上的血胡乱的擦了下,并说道:“见多了,就好了。”
原本还能忍住的刘元正,被霍平朔的话刺激的,扶着车辕,哗哗大吐。
“将军,安慰人,不是这样的。”孔博涵跑过来,给刘元正递上水袋,说道:“漱漱口,再将脸洗一下就好了。”
一直在墙角的沈绎,见劫匪已经被俘,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本想在城墙下等着霍平朔将刘元正带回来,可看到刘元正不知为何,扶着车辕,弓着身子,似乎十分难受,沈绎再也忍不住,疾步朝马车方向跑去。
“正儿,你怎么了?”
正在洗脸的刘元正,听到沈绎的声音,再也绷不住,回身抱住她,边哭边说:“正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姨母了!正儿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沈绎蹲下,将刘元正搂入怀里,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后背,安抚着他的心绪。
轻声说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有你姨夫在,没有任何事会发生,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你现在是在西北十三关,你是平西王的外甥,你不再是孤苦无依、受人欺负却只能一味忍让的清河王世子了。
刘元正似发泄一般,哭了许久后,才止住,继而抽抽噎噎的说道:“都是正儿不好,连累姨夫和姨母出城寻我,还让姨夫被人指责。”
刘元正松开抱着沈绎的手,欲要给霍平朔行礼,却见霍平朔正将佩刀从肘弯处抽出,而不幸被用来擦佩刀的衣袖,正是霍平朔先前给他擦脸的那支!
“呕……”刘元正急忙转过身,扶着车辕,再次吐了起来。
霍平朔收刀入鞘,抬起眼皮看着沈绎,轻轻歪了下头,说道:“擦习惯了。”
沈绎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挺好。”
刘元正漱完口,端正了一下衣衫后,再次朝霍平朔行礼,说道:“正儿今日给姨夫添麻烦了,日后定谨记今日教训,不再让姨夫因为正儿之过,被人责难。”
“站直了!”霍平朔用佩刀抬着刘元正抱拳的手,将他扶直,问道:“无过而认错,这是你姨母教你的?还是孔先生教你的?”
刘元正偷偷看了眼沈绎,又看了眼孔博涵,但见二人都没有任何表态,只好说道:“都不曾如此教正儿。”
刘元正身边一直没有成年男子的陪伴,加上身份的原因,让他小小的年纪就过于拘谨。
所以,沈绎一直都盼着霍平朔能和刘元正亲近一些,能够教导他一二。
眼下见霍平朔难得主动和刘元正说话,并有意教导于他,沈绎自然不能打断这样的好机会。
“年少本该狂妄,无过何须认错!”霍平朔收回刀,继续说道:“今日之事,在场之人,皆没错。”
沈绎看着霍平朔,心道:那我在你心中,也没错吗?
此时见刘元正平安的站在自己眼前,沈绎方才后知后觉得记起,自己在城中慌乱间,对霍平朔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逼得一个并无做错事的男人,扔下城中的流民,陪她越城墙,寻稚子。
因此被人指责,屠杀平民百姓。
沈绎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她没有做错,可她若站在霍平朔的立场上,也知道霍平朔没有做错,甚至他在城内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已经仁至义尽!
城内十万百姓的安慰,与刘元正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所以,站在霍平朔的角度上,她沈绎错的很离谱!
又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沈绎的纠结,寻声望去,一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
为首的将军下马,大踏步的朝霍平朔走来。
原本站在沈绎斜前方的霍平朔,忽然朝沈绎那边跨了一步,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将军,末将率先锋营前来驰援!”
“石将军,安排几个人,将马车中的人押回军营。城内流民在盘查身份,城外这些,你安排人守着,等候城内赵将军的通知。”
霍平朔和石伟真交代完后,随手从军中牵了一匹马出来,问沈绎:“你和正儿乘车还是乘马?”
刘元正看了看那辆马车,心有余悸却不敢说,只得轻轻的拉着沈绎的衣袖。
而沈绎,虽然觉得霍平朔用衣袖擦刀上的血,这个动作狂妄洒脱,很养眼。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染了鲜血的马车。
所以,她和刘元正选择了骑马。
沈绎上了霍平朔的马,刘元正则是和金松同乘一匹马。
此时,流民已经被石伟真的人带往城墙下,做初步的盘查,但有一个人却与士兵撕扯了起来,朝沈绎高声喊道:“那位小娘子,日后我去哪里寻你?”
霍平朔和沈绎同时闻声望去。
“本王的夫人,也是你能称作娘子的?”霍平朔打马来到青年男子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沈绎悄悄回头看了眼霍平朔,而后将自己的身子靠入他的怀里,对那个男子说道:“你入城后,去上章街,找山水商行的应掌柜,说泽乔欠你十两纹银,他便会给你。”
“此话当真?”男子不信的问道。
沈绎笑道:“自然当真,我断不会仗着平西王的腰,与你说谎话。”
给沈绎当人肉靠背的霍平朔,原本已经紧绷的身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男人看了眼霍平朔,转身随着士兵回到了流民中。
原本留下协助石伟真的孔博涵忽然走了过来,说道:“将军,今日我和小公子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身份。”
“知道了。”霍平朔抽了一下身下的马,朝西城门而去。
“先前让那个人帮忙喊句话,所以欠了他银钱。”沈绎靠在霍平朔的怀里,解释道。
霍平朔想起,这个男人的声音和刚才安抚流民的那个人的声音是一样的。
原来这人竟是沈绎花钱买的帮手,只是,平西王府再穷,沈绎也不该花应景年的钱!
“明日让金松将银钱还给应景年。”
“好,都听你的。”沈绎从谏如流的答道。
将沈绎送至主屋,霍平朔一刻不停留的准备返回军营,却被沈绎拉住了手。
“换下衣服再走吧。”松开手,沈绎拿了件干净的外衣递给霍平朔。
霍平朔没有拒绝,也没有去屏风后,直接站在门口处解了腰带,将沾了血的军服脱下来,扔到屋外。
沈绎走到屋外,将地上的军服捡起来,说道:“我会习惯的。”
先不说这血是因为她的外甥刘元正而染的,就光凭她嫁的男人,是个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大将军,她就得习惯他身上的血腥!
“不用!”霍平朔系好腰带,一手拿起马鞭,一手扯过沈绎手中的军服,说道:“晚上我不回来了。”
沈绎咬着牙,死死的把军服攥在手里,不让霍平朔扯走。
霍平朔见沈绎不肯松手,只好缓缓的松了手劲,免得将她扯倒在地。
刘元正因晚沈绎一步回府,到主院时,正好看到沈绎和霍平朔在拉扯衣服。
见刘元正慌里慌张的站在院门,霍平朔说了句:“我走了。”,松开扯着衣服的手,出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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