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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来到秦缘身边的时候，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可当时的秦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人比他还了解秦缘。
这些年无论王宫种种动乱，都是郑公公陪着秦缘走过来的，眼下也是一样。
郑公公说，“大王说奴才老了，那肯定是觉得奴才不够聪明。”
“你啊，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变化，孤是看你永远这样心善，才让你一直留在身边的。”秦缘将折子打开，刚刚休息片刻，眼下又要开始看折子。
秦缘说，“心软是好处，可在这偌大的王宫，你的心软还不回什么好处的，你也就是跟在孤的身边，若是其他人，早就把你吃了，骨头都剩不下。”
能跟在秦缘身边，郑公公也是幸运的，之前所有人都觉得秦缘蚕残暴，可郑公公只是觉得秦缘走错了路而已，只要有人引导，到底也是会走回来的。
好在楚越出现了。
不至于让大王总是听信申公豹的一面之词，做那些伤害百姓和朝臣的事情。
郑公公看着秦缘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犯上了。
想了想，秦缘说，“既然伯邑考已经回来了，等事情处理好之后，孤允许伯邑考回家跟父亲相见，这么多年的紧闭，西伯侯身上的的锋芒早就已经消失，对孤而言也没什么危害，随便他们一家人吧。”
郑公公挽着手，低了低头说，“是，西伯侯一家人定然会叩谢大王的恩情。”
“孤这算什么恩情，只是该做的事情而已，好了，你先下去。”
郑公公正要走，刚到门口却想起来，“对了大王，刚刚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来了，问大王晚上要不要去贵妃娘娘那边喝汤。”
昨天偷偷摸摸出宫，今天琥钰出事儿，秦缘觉得自己要是还这么没心没肺的去找妲己，更会引起白族的不满。
于是秦缘说，“算了，孤今儿个去看琥钰，她身体不好，陆蔓都说熬不下去了，到底也是夫妻一场，孤今天去陪着她。”
“唉，若是琥钰夫人跟大王的孩子还活着，眼下也可以跟在大王身边跑跑跳跳了。”说完，郑公公走了。
陆蔓一直都在琥钰夫人这里盯着，不知为何，之前还疼的要命的琥钰，眼下却没有什么疼痛，只是看着没什么精气神而已，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夫人不疼吗？”陆蔓坐在床边问。
本来闭着眼睛休息，听到动静，琥钰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刚开始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你的药好，还是我回光返照，眼下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陆蔓神色凝重。
药没有这么好的功效，所以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但陆蔓从未见过回光返照还会抑制疼痛的，陆蔓侧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姜王后也回去了，大部分嫔妃也都走了，还有少许在这里装样子，或许是想等着大王过来看来。
但妲己也还在这里呢。
别人都是装样子，妲己可不是。
对妲己而言，大王对妲己的恩宠，根本就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就算是完全不来，大王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一来，妲己居然就成为最真诚的人之一。
身子没力气，说了两句话琥钰就又睡着了，陆蔓起身嘱咐了两句，让徒弟在这里看着，她转身出去找妲己。
“情况如何了？”妲己打了个哈欠，看到陆蔓来了，讪讪地开口问。
陆蔓坐下，喝了口水才摇着头说，“不行了，肯定熬不到明天这个时候，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觉得疼，我的药可没有这么好的功效。”
听到这话，妲己挑了挑眉，略微有些心虚的说，“或许就是回光返照吧……那什么，大王怎么还不来？不是说下朝之后就来看琥钰吗？”
陆蔓扫了妲己一眼，“你也是在这里等着大王的？”
“没有，我想见大王随时就见了。”妲己看向另外一个房间的几个人。
眼下还在屋子里的嫔妃，除了妲己之外，想见到大王都得靠初一十五去姜王后的宫殿中请安，偶尔才能看到一眼。
他们指望在这里等着大王。
妲己从来都不是她们这种卑微的人。
“我就是担心……”妲己撑着下巴，“我听姜王后说，白族的人死了都要魂归故里，所以琥钰死了，就肯定得送回白族，我都没想到，琥钰的身份还挺高的。”
毕竟妲己入宫之后，琥钰就不怎么受宠了，大王见到琥钰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还以为琥钰就是白族随意一家的女子呢。
“前朝的事儿我不懂，我只管治病救人。”陆蔓说。
秦缘忙到晚上，从御书房出来之后直接去琥钰那边，大部分的嫔妃已经回去，还有零星几个人等着消息。
而妲己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又在这里守着，也算是陪着陆蔓。
大王进来的时候，妲己正在跟陆蔓讲话，手中还捏着自己的串珠，那都是价值连城的翡翠珠子。
门口的侍卫看到秦缘，感激过来行礼，“参加大王。”
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像是平地一声雷，大晚上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但是在听到这一声时，众人猛地睁开眼起身。
这仿佛是他们的身体记忆，只要听到有关秦缘的消息，都会立刻起身。
秦缘看起来行色匆匆，累了一天，神色也不怎么好，他只是随意看了眼这屋子里的嫔妃，摆摆手说，“都起来起来，陆蔓呢？”
屋子里的陆蔓赶紧跟着出来。
“大王。”陆蔓行礼之后跟着秦缘进屋。
除了妲己之外，其他人都被关在门外。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秦缘坐在床边，陆蔓和妲己都站在一旁。
琥钰这个时候也睡着了，喝了药之后睡得比较沉，听到声音都没醒来。
陆蔓说，“不行了，最久也就能熬到明天中午，好在夫人不觉得疼。”
“不疼了？”秦缘抬头看了陆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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