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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还是杜怀月的命。
秦时墨扭头去看杜衡，她没办法给对方建议，同样也没办法强行要求人家将自己生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只能看杜衡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
秦时墨沉默着抿紧薄唇，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攥着衣角。
“何老，如若没有那份药的话……最差的结果还会如何？”秦时墨询问。
何老摇摇头，“那兴许会在床上躺一辈子，能不能醒过来，那都要看她自己的命。这样的情况，醒不过来，甚至于活不下去的太多了的。”
“老夫能做的也就只有让她活下去。”
确实，现代医学都会出现植物人，更何况是在古代。
她心头砰砰直跳。
植物人。
死。
这几个想法在秦时墨脑海之中混杂成了浆糊。
她一时半会都想不明白该怎么办，也很难能够捋得清楚。
正当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杜衡薄唇一开一合，淡淡吐出一个字。
“救。”
“将我药给她，至于我，再说。无妨。这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杜衡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却没这等简单。
“等一下。”秦时墨忙开口询问，“何老，如若这药给了怀月。那杜衡的中毒情况严重么？”
她是想要救杜怀月，但她也没狠心到想要将别人生的机会抢走。
更何况，如若杜怀月醒来得知是杜衡把自己活下去的机会给了她，按照她善良的内心，怕是又该自责和后悔了。
“严重。”何老说话简单明了，“他在战场上中毒很久，只不过先前一直都靠着药物抑制。如若这两个月没能完全根治，毒素便会扩散全身，到时候药石无医。”
秦时墨清楚，身为大夫，何老说话没半点夸大的程度，只有可能更麻烦。
所以，杜衡完完全全随时随地可能会死的情况。
这情况下还要让出药来？
秦时墨皱着眉。
“没事。”杜衡淡淡道，“那些时日我都熬过来了，再说，不是还有何老你呢。您到时候再帮忙想想办法，您的医术高超，定然能救得了我。”
“这药给她吧。毕竟她也是我的闺女，这些年没能在家照顾她，我已然觉着内疚。哪儿还舍得让她出这种情况。”
“这……”
何老皱眉，“你确定？”
杜衡点点头。
“诶，你这小子。好，那便按着你说的来。你可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杜衡斩钉截铁地说。
何老摆摆手，表示自己拿对方没办法。
他起身往屋内走去，“你让衡一那小子将药给我吧。”
“是。”
等何老进屋后，秦时墨紧张地盯着杜衡。
平日里总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杜衡此时此刻倒是被秦时墨的反应给逗乐了。
他轻笑了声，嘴角微微上扬，视线在对方身上来回打量。
“怎么了？你这么瞧着我，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你……”秦时墨抿紧薄唇，“怀月和怀星，怀书他们不是你的孩子？”
这点是当初杜老夫人来说的，但秦时墨为了孩子一直都没找杜衡确定。
毕竟，她总觉着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人养孩子。
杜衡略微怔愣，沉默半晌才笑了笑。
“是我娘告诉你的吧？”
“嗯。”
秦时墨点点头。
她还没等杜衡给出一个答案，方才走入屋内的何老便急急忙忙往外赶出来。
“对了，倒是有一件事，我险些给忘了！”
何老拍了下额头，满脸着急。
“虽说药给了她，但是你们之中血肉相亲。到时候我们可以用杜怀月身子上的血来做药引子，给你治病！”
“这要的也不多，只需要一小碗，你也能够得到救治！”
“万幸，你们可是亲生父女才能有这么一个法子帮忙！”
杜衡说，“不。”
何老着急地想要解释，杜衡却抬起手阻拦了对方剩下的话。
“她不是我亲生的。”
何老的表情瞬间凝固在面上。
杜衡垂眸，“她并非我亲生闺女。怀月。怀星，怀书都不是我亲生的。”
“这……”何老忍不住咋舌，下意识将视线落在秦时墨身上。
这总不会是对方和人家生的，结果杜衡还帮人家养孩子吧？
如若是这样……
岂不是更刺激了？
何老的眼神太过明显，秦时墨忙摆了摆手。
“我，我是个后娘。这孩子的亲生母亲也不是我。”
“感情，你们两个是给别人养孩子去了？”何老忍不住说道。
杜衡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带着的戒指，“嗯，他们都是我当初战友的孩子。本就生在边关，母亲早早便被害死，父亲战死沙场。边关无人照顾，我便将孩子带回家中。”
“孩子需要人照顾，因此我便同她成了婚。”
“这方法不成，何老，你先进去救人。我身上的毒素解药，你我日后再谈。办法那么多，总能有一个适合我。”
何老摇摇头，他的手顺着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感慨万千。
“我见过千千万万的亲生父母虐待子女，但是极少见，父母二人都非亲生，却能胜似亲生。你们二位才是活菩萨。”
何老往屋内走去。
这件小插曲也恰好回应了方才秦时墨的那番问话。
看来，杜老夫人当初所说的果然没错！
这几个孩子不是杜家，也怪不得在杜衡不在家时，杜老夫人从不曾对他们有半点好脸色看，更别提能够出手援助他们这一家子。
她原以为那是杜老夫人随口胡说，这才清楚，人家早就心生怨念。
“你大可离去。”杜衡淡淡道。
秦时墨回过神来，“啊？”
杜衡垂眸遮住眸中情绪，“当初你我成婚也未曾有过那些步骤，我当初确实是想让你照顾家中孩童，所以才娶的你。”
秦时墨眨了眨眼。
这番话，怎么有些熟悉。
“如今你也有赖以生存的手艺。如若你想的话，我可给你一张合离书，你大可离去。”
“我合离做什么？”秦时墨不解看去，“我可是怀月他们的娘。照顾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对他们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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