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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当是不小心被狗给咬了。”秦时墨倒吸一口冷气，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嘴角。
“嗯？”
秦时墨摇摇头。
虽说她很不喜欢杜月红，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家事，没必要拿到表面上给旁人看。
晏无生含笑看着，“正好，今儿他们还没来。你不如同我一道去看看那些陶碗？”
“好。”
二人绕了几圈，这才绕到了一旁仓库门口。
晏无生打了个响指，仓库门缓缓打开。
秦时墨瞧着那被装在箱子内的东西，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
晏无生下颚一抬。
旁边的人纷纷动手帮忙将箱子的盖子掀开。
箱子之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八个陶碗。
秦时墨拿起陶碗，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眼。
这些做工都格外精致，而且敲打时都沉闷的声音，听得出，这陶碗很是实在。
价格应该不便宜。
秦时墨扭头询问，“这些陶碗是什么价？”
“大概一个一文钱左右。”
一文钱。
那加上去的话，成本倒也不会太高。
虽说比自己所想的成本稍微高了些，但应该是能够被旁人所喜欢。
秦时墨捏着陶碗思索后点点头，“可以。等着到时候试营业时，咱们再看看！”
“好。”
“这陶碗我先拿十个回去，正好我也能用这十个去试试看。如若做得好，到时候也能顺道教给那些学员。”
“好。”
秦时墨怀中抱着陶碗和晏无生讨论着日后的经营。
院子门口，何彬刚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秦时墨，脚步极快地赶了过来。
“老师，我来帮你拿吧。这些陶碗比较重。”
说着，何彬上了手。
秦时墨也没多想，索性将碗交给对方，“你帮忙送到院子里，记得不要被人弄坏了。”
“好！”
何彬兴高采烈地走了，秦时墨摇摇头。
不知为何，这人倒像是以往上学时瞧见的小学生一样，喜欢表现，恨不得能够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这着实是有些可爱。
“这人瞧着你似乎很满意？”晏无生问道。
秦时墨嗯了声，“算是满意吧。踏实肯干，而且为人格外勤劳。”
“他家中母亲得了重病，所以才来我们这做的学徒。要知晓，原先他可是想着读书考取功名，只能说可惜了。”
秦时墨倒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层。
她轻摇摇头，“确实是可惜了。”
但如若是真的想考取功名，对方日后也能再考。
秦时墨觉着，只要你想，那无论什么时候去追求梦想都不会遥远。
至于对方会如何选择，那也只能看对方的念头了。
晏无生单只手撑着下颚，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秦时墨。
“秦时墨。”
“嗯？”
“我很少瞧见你这样的女人，但也曾见过。”晏无生说，“如若有机会，你到了青州府。我倒是想要引你去见一个酒娘。她性子定然同你格外服帖，你们二人也能聊得来。”
秦时墨啊了声。
酒娘？
晏无生双手合掌，“等日后有机会！”
秦时墨倒是有了兴趣，她鲜少听晏无生这么评价旁人，难不成那酒娘是这世界的另一个穿越者？
一想有这等可能，秦时墨倒有几分兴奋。
“好，如若有那机会，还希望晏公子能好生引荐引荐。”
……
镇外山上一间草屋之中。
何老用扇子轻轻摇晃着，煮着面前的药物。
他顺着花白胡须摇头，“倒也不知晓你是怎么想的。这偏偏要平白无故搬出来，那等好院子不住让给旁人去住。”
杜衡双眸紧闭，盘腿而坐。
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满是流下的汗水。
汗水湿哒哒地掉落在地上。
等快到晌午时分，杜衡这才睁开眼朝人看去，“这本就是我欠的债，偿还倒也正常。”
“呵，那人现如今可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何老难得面露讽意。
“我弟已然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朝廷那人同我无半点关系。”
平淡的话听不出任何波澜。
何老拧眉，摇头晃脑，感慨不已。
“你啊。”
“我身上的毒还能压住多久？”杜衡询问。
何老叹气，“这恐怕不久了。本就是帮你从边关压到这小镇子上，已然过了将近有半年。这等毒药，如若不是你舍得割肉挤血，恐怕根本撑不到这里。”
“原先以为拿了那草药你便能活下去。”何老又是一声长叹，“谁知道，你竟然给了同你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孩子。这……”
这件事何老都不知该如何去描述自己复杂的心情。
如若对方给的是亲生儿女，那何老还能理解。
结果却是自己领养的。
何老着实是想不明白，他也看不透杜衡都在想什么。
还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我要回一趟边关。”杜衡说。
何老惊讶看去，“不，不可。这万万不可啊！你现如今的身子依然是强弩之末，这如若是赶回边关……”
没说出的话谁都能明白其中意思。
如若杜衡要强行连夜赶回边关，那必然是真没救了。
“你且再等等。我再给你拖延些时日，指不定这几日便能找得到第二株草药。”何老劝说道，“我也给我师弟去了消息，他那指不定能找得到。”
“再说，你家中可还有一个妻子几个孩子。如若你要是真没了，他们岂不是该被旁人所欺负！”
杜衡眸中神色闪烁。
沉默半晌，杜衡方开口询问，“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十日。你且再给我十日，十日后，如若没办法，我陪你一同去边关！”
杜衡身上毒素已然开始渐渐蔓延。
原先那些毒素都被何老集中在一个位置，现如今那被挤压着的位置上墨点逐渐朝外扩散。
这就像是有一滴墨水被滴入清水之中。
那墨水如丝如缕地在清水之中张牙舞爪。
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宛若要将人浑身上下一点点占据，然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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