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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墨点点头，“这样。”
台上已然进展到了查探尸体这一部。
男人那边显然没半点阻拦，甚至于还劝说不愿意让死者死无全尸的亲人。
而抬棺材的则是当庭闹了起来。
“不行，这凭什么他们害死人却要来对我父亲下手！”
“是啊，这不是笑话么！他们害死人，应该调查他们的！我父亲那等可怜，你们怎么好意思下的手！”
那些人叫嚷着，怎么也不愿让衙役靠近的。
衙役朝县太爷那看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秦时墨侧首同杜衡低声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拦着不让检查？他们是不是知晓，自己父亲并非是因为烤肉死的，而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讹一下晏家？”
杜衡配合道，“嗯，这件事倒也可能。毕竟，晏家在镇子上虽说家大业大，但还真不如谢家有权有势。这些人显然是柿子挑软的捏。”
“而且，这本来是谢家出了事。没过一会，突然晏家也多了这么一桩莫名其妙的事。刚好两人还都死在了同一天，这不是巧了么？难不成谢家和晏家买的猪是同一只不成？”
“娘子所言甚是。”
两人一唱一和。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谁都能听得出其中意思。
明显是在在说，这件事同谢家有关。
谢沐颜后靠着椅背，下颚高高抬起。
“呵，这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做一只狗随随便便咬人吧？”
“我们谢家可也是无辜得很。这平白无故便有人说同我们家有关。这着实是让我也无语得很。”
“想来还是调查清楚，这到底谁是谁非，一看便能知晓。”
谢沐颜的坦然倒让在场的人都有几分怀疑。
秦时墨同杜衡互相对视一眼。
医馆的诊断定然不会出错，那谢沐颜又为何能这等自信？
难不成，她是在赌？
杜衡攥着秦时墨的手，不轻不重地挠了下对方掌心。
秦时墨抬头朝人看去，掌心的痒意让她耳根子泛红。
当众这么亲昵，她倒还真是头一次。
“如若不愿验尸。那我们又如何能确定，你说的便是实话？”秦时墨同抬棺男子说道。
抬棺男子皱起眉，“这……可是这……这要是验尸的话。岂不是我们都不能给他老人家保留一个全尸！”
“验尸并不代表不能保留全尸。”秦时墨说。
“你骗我们不成？这开棺验尸都要剖膛露肚，怎么可能还会有好的身子！”
“呜呜呜，我们害得家中父亲因此事丧命已然是我们的不对。这哪儿还有不留全尸一说！”
秦时墨瞧着那边的人胡搅蛮缠，补充道，“开棺验尸。如若是食物中毒，银针扎胃便好，哪儿来需得开膛剖腹一说？”
“我倒不知道，杜大娘子什么时候倒会这仵作之学了？呵，莫不是为了摆脱自己清白，胡说八道，这还真是够狠的。”谢沐颜掩唇含笑道。
杜衡护在秦时墨身前，面色冷峻，“我家娘子博学多才，谢姑娘不知倒也没必要在此班门弄斧。这是与不是，去请仵作来便可知晓。”
“谢姑娘唯独懂得经商之道，那是姑娘唯独只懂得这等道理。并不代表旁人该同姑娘一般唯独懂得一种。”
谢沐颜顿时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杜衡说，“谢姑娘难不成便连人说的话也听不明白了？”
“肃静！”县太爷拿着那惊堂木重重拍下，沉了脸色，“怎么，这衙门倒成了尔等争执之处不成？”
谢沐颜哼了声。
杜衡原是想再说，秦时墨却轻拽着他衣角摇摇头示意，他这才没说。
“行了，让仵作上来！说说看，这验尸要如何做！”
“是！”
等过了不一会，一位白发苍苍的仵作被人请到堂前。
当他瞧见那棺材时略微一怔，面露惊诧神色。
“这……”
“唉，这是怎么回事？”仵作幽幽叹了口气。
县太爷将先前的事都说了一通。
仵作顺着花白胡须，摇头晃脑，“嗯，如若是食物中毒确实是以银针便可查看，倒也无需开膛剖腹。这位姑娘说得倒没错。”
“这位姑娘学过医术？”
秦时墨解释道，“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幸好没丢人现眼。”
谦虚的态度让仵作又多了几分好感。
“这，是否要开棺验尸？如若要，那便当场来吧，正好大家也都可看得清楚。”
那抬着尸体的一家人姓陆，为首曾被杜衡看中想选去做军师的叫做陆思淼。
陆思淼和家里人早就商量好，现如今验尸办法更好，他们自然想也不想点头应下。
仵作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从腰间包中捏着一根细长银针。
银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散发着骇人银光。
他虽然步履蹒跚，但下针却很稳。
一针便是朝着腹部而下。
众人都纷纷看去，眼皮子不敢眨一下。
过了好一会，仵作方才捏着银针提起。
银针尖端是肉眼可见的黑色。
结果显而易见。
“这人定然是中了毒。至于是否食物中毒，那便需要他们好生回忆看看，昨天夜里都吃了什么。”
“这毒性如此之强，中毒之人成不了太久的。”
陆家人哀声痛苦。
陆思淼跪在地上，挪动着脚步往县太爷那挪去。
他一脑门磕到了地面上，“还请县太爷明察！”
“我兄长便是吃了谢家的肉串，当夜便毒发身亡！”
“还请县太爷明察！”
县太爷拧着眉。
他看向一旁谢沐颜。
这件事可不好办了。
真被查出中了毒，而且人家一口咬定了吃的便是谢家肉串。
自己前些时日方去过谢家烤肉店，留出那句话。
现如今却出了这等事，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呢！
更何况，自己同谢家老夫人关系不错，如若是为了普通百姓对谢家下手……
县太爷斟酌起其中的权衡得失。
毕竟，他可不想因小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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