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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发号施令的是王妃，而且王妃刚刚才想了法子从王爷身边逼出那黑色的脏东西来，说不准是真有法子能救王爷的命……
那端着盐水的下人不过犹豫片刻，便上前一步。
凤千羽替她扶起夜玄离的脑袋，托在自己手肘上，又唤来春华。
一盆的盐水没法灌下去，春华便取了凤千羽平日喝茶的茶盏，掀开盖子将里头的茶渣随意泼在地上，用这茶盏做工具，一盏一盏舀起盐水喂到夜玄离唇边。
失了血色的唇瓣染上水意，因为有凤千羽在一旁托着脑袋，这回倒是能顺利咽下去。
只是到底失了神志，春华只要稍稍喂得快些就会被吐出来不少。
凤千羽看得心急，又无可奈何，只得平白多嘱咐一声，“慢些来。”
“哎。”春华应了一声，果真放慢了些速度。
眼看已经喂了四五盏了，王妃连叫停的意思都没有，一旁不知道谁看着心惊，试探着问了声，“王妃……”
这样喂下去，毒不死王爷也得将王爷给撑死吧。
凤千羽理都没理一下，手酸了就伸出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肘，逼着自己强撑下去。
一直喂到第八盏盐水的时候，床榻上意识丧失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估摸着只是胃里难受，他不愿意再喝下去，春华再灌的时候明显能看到他的脸往一旁侧了侧。
春华欣喜不已，叫出声来，“王妃！王爷有反应了！”
“继续灌。”凤千羽眼皮都不抬一下，视线停留在夜玄离的侧脸上。
闭着眼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虚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瞬间就将人的血色都夺了去。
药还不吃！
她恨恨地想着，托着夜玄离脑袋的手往人肩膀上掐了一把。
原只是出气，可这个举措在周遭伺候的丫头奴婢眼里，就是王妃在想法子给王爷解毒，不然为何见到王爷有动静了才掐这么一下呢。
她们不知道，可春华伺候凤千羽惯了，是了解凤千羽的，喂盐水的手不由得一顿，眼神也往凤千羽的手上看去。
“不要停。”凤千羽察觉到这个小细节，主动解释，“我知道他没意识才吃不下去药的，我就是气。”
可气什么呢。
凤千羽说不出来。
那碗汤本该是她自己喝的，机缘凑巧之下才让夜玄离给喝了去，要下毒害她的人是谁，那个人有没有想过那碗汤会让夜玄离喝了，夜玄离是知道那碗汤有问题才喝的还是只是无心……
一个个的问题在她脑海里飘过，本就不甚清醒的脑袋被激得愈发糊涂了。
凤千羽想不通这些问题，眼前又是夜玄离惨白的一张脸，她只想揪着那个凶手出来问为什么。
托着夜玄离脑袋的手绷紧了力道。
手腕上架着的脑袋却猛地动作起来。
夜玄离终于被灌得翻身吐出来。
胃里的东西混合着盐水吐了一地。
他脑子没清醒，只知道难受，翻了身，一手扶着床沿便呕出塞在胃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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