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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凄惨的叫声，似乎在呼喊着什么，倒没有什么心疼的想法，只觉得厌烦。
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禾雀院，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好眠的人包围正在里面，一草一木也不似白天那般现实，而是带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像是叫人早点进入甜蜜的梦境。
而此时本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进入梦中的沈故却迟迟不得入睡，他想到白天顾夕颜受伤的眼神，手中握紧的一个小白瓷瓶。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态度，好像有些过于明显了。
沈故自己也没有想到顾夕颜会散步到那个偏僻的地方，倒也不是沈故想疏离顾夕颜，只是这些日子在骠骑将军府上的日子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一个乞丐，也肖想天上的明月？
听厨房的沈妈妈说，顾夕颜吃食每一样都得精心挑选，就拿那玫瑰乳酪来说，所选用的牛奶是顾府专门开辟了一处畜牧的地方，每日派乐师对着奶牛弹琴，想让奶牛保持愉悦的心情，那样产出的牛奶才是上品。
再说所用的糖，据说是南方特有的甘蔗根据特殊的提取方式才得到的，有美容养颜之效。
要是以前的沈故，断不会知道一道小小吃食里会有如此之多的门道。
可是来到骠骑府后，听得多，看得多，才知道自己和顾夕颜之间有着多么大的差距，就一道吃食，可以买下数十个自己！
“沈故，你这小子可别怪顾妈妈我多嘴，我也是看你年纪小，提醒你”想起前几日顾妈妈对自己说的话，“虽说小姐心软收留了你，可是你可得有自己的分寸，要是过于粘着小姐，难保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要是被主母听见些不好的传言，你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分寸！分寸！
沈故已经听了无数次这个词，无论是带有好意的，还是充满恶意的，他们说的也是实事，哪怕小姐真的喜欢自己，家世的巨大差别，又怎么会在一起？更何况，此时的顾夕颜就是把自己当弟弟看待，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弟。
沈故刚来府上的时候，除了帮忙做伙，就是现在窗外看着小姐，哪怕顾夕颜并没有注意到，沈故也甘之如饴。
可是愈是相处，愈是觉得自己又怎么能够去肖想？
若是从前还抱着自己攒钱，去科举，哪怕是武举，去考取功名，让自己配得上小姐，或许自己还能够有机会。
但是这种可能性不亚于改朝换代，顾夕颜的地位，顾大将军的疼爱，势必要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悉数奉上，而一个乞儿出身的腌?东西，又怎么会配得上皎皎明月呢？
沈故越想越觉得悲哀，本来以为自己是靠近了月光，可忘记月亮的光不会永远停留，就像是朝间晨露，深秋初霜，景色虽美，但太阳出来后，就会消失殆尽，一切就像是一场一人独舞的梦，缥缈不知何处是归路。
沈故用数不清的劳作让自己放空脑子，麻痹自己，不去让自己满心都是顾夕颜，挑水、扫地、切菜，那些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工作也抢来做，这番行动，倒是让小姐没有那么的关注自己。
明明是自己主动疏离的，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沈故又想到傍晚见到顾夕颜的时候。
少女不施粉黛而艳比花娇，淡蓝色水雾百褶裙，或许是有些冷意，身披一件翠水薄烟纱，穿得虽说有些多，但身材姣好，不显臃肿。
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美目流转之间尽显少女顾盼生姿。
本来少女的用意是好奇，可是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许欠妥。
沈故想到这里，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顾夕颜比自己年龄小，还是深闺养大的，把自己当做弟弟对待，可自己呢，怀着不能言说的心思，想让顾夕颜眼中只有自己一人，也想打造一所金鸟笼，让她的一切都只能有自己一人把玩、
想到这里，沈故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打了个哆嗦。
沈故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脑子里全是些腌?东西，可是这些想法越不去想，就越是在脑子里像是生了根般，越发茁壮成长。
窗外的蟋蟀似乎也知道沈故的纠结，在外面叫得更欢了，似乎在嘲笑沈故的瞻前顾后。
沈故闻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想起红枝姐姐送药时说的话。
“沈故，你也知道小姐她是个直性子的人。也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想的，老是看不到你人，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做什么。
今日你手受伤了，多半是小姐的错，但也没有下人埋怨主子的道理。
这些日子，你的为人，我也大概知道；下人多半多舌，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就和你摊开来讲，你这些日子对小姐疏离的态度，着实有些不妥。
虽说主仆有别，但你毕竟是小姐带回来的，下人的话多半是嫉妒小姐·对你的重视，若是你还是这般，就当是我红枝看错人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请求，我也一概不理。
若是你想清楚了，那就借着这个机会，趁小姐对你有愧疚，打起精神，恢复往日的样子。”
说罢，红枝留下了一瓶药，走时还补充道，“对了，这是小姐特意让我拿来的，要是旁人，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沈故也头疼自己这段时间自己到底应该干嘛？他不想待在府中一事无成，但也不想离开顾夕颜。
其实，在顾夕颜不知道的地方，沈故像一只饿狼般偷窥着顾夕颜的一举一动，起初他也以为他只是想在暗中保护顾夕颜。
可是前些日子早上起来时，裤间的湿濡让他恍然大悟。
梦里的顾夕颜软着眼神，对自己“沈郎”“沈郎”地叫着，少女不施口脂的粉唇吐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淫言浪词。
沈故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梦中的自己却是把顾夕颜抱得紧紧的，不舍得分开。
少女却又一把推开自己，沈故正感觉失落，之间少女竟一件一件脱其她自己的衣服来了。
沈故想看又不敢看，就在这时，梦结束了。
这哪里是对救命恩人的想法，明明就是自己见色起意，想把明月揽入怀。
那日沈故红着脸，背着其他人偷偷把裤子洗了，对待顾夕颜反而更加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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