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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抬头看了苏晓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接着给人盛冰粉。
“她有事儿不在。”
“这么忙她还不在，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
“你要来碗凉虾吗？”
大丫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好啊，喏，我的碗。”
大丫给苏晓蕊盛的时候特意多放了些糖水和花生碎。
苏晓蕊接过碗正要说谢谢，就听大丫飞快地对她说了句“四分钱”就又忙着收钱，配冰粉。
苏晓蕊端碗的手顿了一下，颇不好意思地凑到大丫旁边，压低了声音。
“我就带了三分钱，等我下午上学来了给你。”
“不用了，我昨天不是说了请你吃吗？”
沈越走过去边干活边对苏晓蕊说。
苏晓蕊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笑着说：“哪能总白吃你的。”
“没关系，这东西也不值钱，这个我还能请得起你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越姐你人真好……”
可能是东西比较新颖，再加上过节，这会儿就卖的差不多了。
看着人渐渐稀少，苏晓蕊也快吃完了。
“晓蕊，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是在针织厂上班？”
“对啊，咱们县的针织厂可是全国都有名的，就魔市的百货大楼都有卖我妈他们那厂的袜子。”
“那厂子生产布料吗？”
“去年还生产秋衣秋裤之类的，现在只有毛巾和袜子了。”
“那你妈认识库房的吗？我想问问还有没有做秋衣秋裤的料子。”
“认识的，库房主管就住我们那院子呢。”
“那太好了，一会儿我跟你去你家吧？”
“行是行，就是你得再请我吃一碗冰粉！”
苏晓蕊撅撅嘴，傲娇地仰着下巴。
“没问题，我再请你吃十碗都行。”
“那可是你说的……”
沈越推着车和苏晓蕊说说笑笑地往苏晓蕊家走。
大丫着抿着嘴静静地在一旁扶着车，听苏晓蕊说快到时，停了脚步。
“小越，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去一趟供销社。等你完事儿了去那找我吧。”
沈越听了大丫的话，她知道多半是去找那个帮她存钱的售货员。于是也没阻拦，递给大丫一块钱。
大丫连连摇头，边说自己有钱边跑了出去。
今天早晨沈越做了两张二合面饼子，卷了咸菜，一人一个。那会儿已经趁着人少垫了垫肚子。
沈越见没了人影只好跟着苏晓蕊回家。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苏晓蕊见苏母正坐在院子里乘凉，连忙跑过去小声跟苏母说明沈越的来意。
苏母听了直接说要带沈越过去。
沈越摇了摇头，让苏晓蕊拿个碗来，等苏母吃一碗冰粉再去。
“小越，你这冰粉真好吃，红糖吃着也正宗。晓蕊昨天回来直嚷嚷着好吃，今天还要吃。”
“我这个是从南方带过来的，这边没有，所以显得有些特别。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东西。
“您和晓蕊都喜欢吃，那就给你们多留些。反正卖不完还得费力推回去。”
苏母也没推让，拿了个小盆盛了少半盆就带着沈越来了旁边张主管家。
“张主管，张主管？”
“哎！是老苏家的吧？啥事儿啊，快进来吧？”
苏母站在门口指了指旁边的沈越。
“我就不进去了，这是我闺女的朋友，她说有事儿找您，让她跟您说吧？”
张主管长了一张肉感十足的圆脸，嘴角上翘，看起来十分随和。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越，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小闺女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
张主管没说什么，就掀开帘子让沈越进去。
沈越把手里端的凉虾递给张主管，然后才坐下来和她讲明来意。
张主管听完沈越的来意，略一沉吟说道：“这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我们生产的这批料子都是黑蓝白三种纯色的。”
张主管看沈越没明白啥意思就细细解释起来。
“哎……我们之所以停产就是因为颜色太素了。本来前几年刚开始生产的时候很好卖，厂里去年决定加大生产，还研究出了质量更好的针织面料。
“结果，去年有针织厂生产了带花色的料子，价格还比我们低，直接抢占了市场。厂里也不想便宜处理，毕竟成本摆在那，只好留下给厂员工做福利，或者谁想买就零卖给厂职工……”
沈越听了张主管的话，心里顿时感慨万分。
这时候人们穿的大部分都是黑灰蓝白绿这几种颜色，有个带花的衣服，哪怕是穿在里面也让这时候的人们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原世界的人们，除了这个时代出生的，没有几个喜欢带花的秋衣。现在哪个不是穿的素色的？
审美这个东西果真是个轮回。
“都有福利了，谁还花钱买啊。况且就算职工愿意花钱和布票买，谁家会买那么多料子回去做秋衣秋裤呢。”
这料子软，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型，价格还不低。谁家有那个闲钱还不如去买粗布做衣服，起码耐磨。
沈越听了张主管的解释，心里了，他们他们不好处理，那就便宜自己吧。
“现在各个厂都在创收，你们这个布料压在库房也是个头疼的事儿啊。”
张主管吃了一口凉虾，觉得味道不错又连着吃了好几口。
“可不是呢，前两天还有宣传部的干事到处宣传，让人来厂里修补衣服。且不说外面本来就有裁缝，自己家也都有会针线活的。谁会大老远跑这儿来补？那干事只能骑着自行车免费上门拿货。”
这时的人们思想还真朴实，不知道变通。如果是她，她就会去找个懂设计的给设计个版把布料先处理了。
“你们厂里的这批料子我能处理了，但是，我也有要求。”
“这料子我都要，但是我得分批拿，钱我也分批给，布票我得在我处理完这些针织料以后才能给。”
张主管一听，就让沈越在她家等着，她去问问上级。
张主管回来以后双方就做了口头约定，但谁也不怕不遵守约定。
这虽然是给厂里创收，处理遗留问题，可这种行为就属于接私活的范畴了，必须私下交易。
如果一方毁约，另一方再私下举报，这就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沈越办成了一件大事儿，着实看不上大热天卖冰粉的生意，十分大方的把剩下的凉虾和冰粉一股脑全送给了张主管。
张主管看这东西稀罕，把几个亲戚家的孩子都喊来吃零嘴，她家这个中秋算是过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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