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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还围成了一大片，这才搬来多久啊。
唐笑有些烦，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隔壁大嫂见她出来，急急忙忙的就从楼下往上跑。
“别，别下去了，怪吓人的。”
她哆哆嗦嗦的拽着唐笑的手。
“怎么了嫂子。”
唐笑奇了怪了，这怎么了？
一个两个的，都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她身上，难道这事跟她有关？
不可能啊。
唐笑想了又想，她也就是晚上跟那个泼妇起了争执，不至于闹到现在，还说什么死人了？
这个帽子她可不认。
隔壁嫂子吓得脸色发青，拽着唐笑的胳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哆哆嗦嗦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我自己去看。”
唐笑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了，抬脚就往外走。
嫂子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那个，你婆婆，好像摔死了。”
“啊？”
李桂兰？
摔死了？
唐笑不信，怎么可能！
就她那胳膊腿，说明年再来个双胞胎她都觉得有可能。
这不是开玩笑吗？
可嫂子这眼神，还有这楼上楼下这么多目光，唐笑心已经沉了下去。
不是吧？
虽然她不待见李桂兰，两人也一见面就掐，针尖对麦芒，能落的好吗？
可她到底是裴青山的养母，千不该万不该，她也把裴青山养大了。
就冲着这一点，唐笑都不会希望她就这么死了。
“我先下去看看。”
说完这话，唐笑抬脚往下走。
人围的水泄不通，唐笑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见裴青山像个孩子一样蹲在那，似乎是在止血。但无济于事，他的动作再快，也堵不了李桂兰身上的血窟窿。
他的身上，手上，也全都沾满了血，看着怪?人的。
唐笑突然感觉，这俩人也就现在像个母子了。
李桂兰或许养了裴青山长大，但是对他是绝对没有几分真心的。
她这个人自私自利又凉薄，每一个好词都跟她沾不上边。
可她把裴青山养大了，光是这一条，就够了。
周围那么多人，都眼睁睁看着，也没人敢上前去。
毕竟是沾了人命。
确实怪吓人的。
唐笑走到裴青山面前，蹲了下来，先试了下有没有鼻息。
就那几秒，已经把手收了回来。
转而又摸向了心脏位置。
她又去试了下脉搏。
都没了。
李桂兰死了。
裴青山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没反应过来，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唐笑只好蹲在他旁边陪着。
没多久，救护车赶了过来，医生详细检查之后，确诊人已经死了。又把车给开走了。
人还没散。
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地质队的同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几个男的出头，想着帮忙收拾了，现场也打扫清理一下，裴青山却突然开口说了句：“不用，警察马上会来的。”
警察？
连唐笑都有些惊讶。
她以为李桂兰是自己上楼梯没注意，失足摔死了。
裴青山的意思是……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青山，你什么意思？”
李队长第一个站了出来：“你怀疑你妈是被人害死的？”
裴青山没说话。
“青山，人年纪大了难免手脚会有些不麻利，可这都是正常现场，今天这样，一看就是意外啊，你要是叫了警察来，到时候闹大了，说咱们这院里背上了人命官司，不管事后如何，有没有这事，这谁还敢买咱们家的房子啊！”
这时候的人都迷信，说着破除封建迷信，其实一个比一个信。
真要传出去这样的谣言，房价百分百会跌。
李队长快退休了，时间一到，手续办完了他就要撤了，房子肯定也是要卖出去的。
所以一听裴青山报了警，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青山，你何苦因为一个意外，闹的咱们整个院里都不安宁啊！”
他说的冠冕堂皇，好像裴青山报个警，要个真相，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一件事情一样。
“李队！这是他亲妈！要是你妈死了，你会愿意就这么息事宁人吗？”
一直沉默的唐笑，突然站了起来，瞪着李队长恶狠狠的说道。
她不怕得罪人，大不了不住这了。
可李桂兰死了，裴青山只是想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而已。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需求，就让这些人跳脚。
她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可被人逼到这个份上，道德绑架，她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李队长本来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也快退休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既然张了这个嘴，裴青山怎么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唐笑竟然直接打了他的脸。
都知道裴青山娶个老婆是个败家娘们，以前赌把家里输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好了走了狗屎运，发了点财，又泼辣，一点不把人放在眼里，晚上刚在院里打了人，现在又出来打他的脸。
李队长越想越气，一个女人！一个家庭主妇！竟然敢这么不给他脸！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
“李长河！”裴青山猛地喊了一声。
他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沉默寡言，说的少做的多，说脾气好，更多的是懒得去计较。
没人见过他发火，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没脾气的面团。
可只有唐笑知道。
裴青山不是。
他这个人很有自己的个性。
甚至说的难听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反击，一般人承受不起。
越是软绵的人，硬起来越是可怕。
显然，李队长有幸见识了一次。
他被裴青山吼得一震，有些呆住了。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今天这事，如果是我妈自己摔死的，我认！可她要是被人害死的——”
裴青山阴狠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像是要把在场的人脸都记住似得。
吓得几个女人往后躲了几步。
“凶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长河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现在更是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灰溜溜的说了句：“随你随你……”
穿着拖鞋就回去了。
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了。
他看裴青山那样，他要是再敢说个不字，裴青山都敢拿刀给他剁了。
这人平常没看出来啊，还怪吓人的。
随他去随他去，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围观的人也因为这散去了不少，生怕一不小心身上就沾了血，那可是人命。
警察来了，把现场都保护了起来。
李桂兰死了，可她怎么死的，还需要查。
楼梯口都被封了起来，没办法走了。
刚才看热闹的人太多，大部分都是站在楼梯口没下来，也适当的保留了证据。
警察办事效率还不错，现场痕迹很多，事情发生就那一瞬间。
几乎不到半小时，就已经确定了：“死者是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后脑着地，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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