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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就在两只青灰色的利爪穿透刘老胸膛的一霎那，霍霖此刻的心也如同死灰一般沉寂，三人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心脏也是在一瞬间骤停了一秒。
鲜红的血液从刘老的胸口宛如喷洒在霍霖的脸上，他颤颤巍巍的朝着霍霖挤出他最后一个笑容，倒在了霍霖的怀里。
情绪仿佛是犹如洪泄一般喷涌而出，霍霖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他会为自己挡下这致命一击。
那一刻霍霖没有再犹豫，反手扭断了怪物的脖子，在一声呜咽中怪物痛苦的断气，永远倒在这个房间的废墟之中……
霍霖阴沉着脸俯身按压着刘老不断喷涌的鲜血，可是他无论怎么做，伴随着刘老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就仿佛是一张没有沾染过笔墨的白纸。
夏兰痛苦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即使是经历过更多生死的她，也无法接受相识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看着霍霖如同疯癫一般，不断尝试着为刘老止血。
“夏兰，你在干嘛，快来帮老头止血啊！”
在霍霖没有情绪的声音中，夏兰被拉回了现实，她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就要做成简易的绷带……
可是这时在一声声剧烈的呼吸声中，传来了刘老微弱的声音。
“别为……难小姑娘了，老头子我……咳咳，知道我也该走了……”
医护经验丰富的夏兰，哪里不知道刘老此刻已经是回天乏术，只是恐怕老人家心里还有最后的愿望，夏兰俯身蹲在刘老的面前。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
“你在说什么夏兰，明明老头他还有救！”他转头看向刘老，“老头你别担心，我还有一个密法可以肉白骨医死人……”
霍霖所说自然是另一个位面中霍霖记忆中的“延命决”，但是此刻他仅仅是半步炼体，还未达到施展延命决的练气期。
那么他可能面临的是再一次的走火入魔，这次的使用恐怕会对他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这辈子再也无法炼体。
即使达到了练气期，延命决所要承受的代价也是牺牲施术者的有生力量，如今霍霖要实现越阶使用它，那么代价只有一个——死亡。
刘老此刻看着霍霖决绝的目光，似乎猜到了霍霖所说的延命决是一个怎样的力量，眼神中浮着淡淡的泪花，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
颤巍布满褶皱的手拉住了霍霖，阻挡了他想要施术的愿望。
“不要白费力气了，恐怕你说的那股力量，需要的代价是更大的。”
见自己心中所想被刘老一语道破，霍霖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坚定。
“你舍弃自己救了我，同样我无怨无悔。”
看着霍霖那满怀赤子之心的目光，刘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更加坚信他所做的牺牲是正确的。
“我早就已经活够了，能看到年轻一辈的成长，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愿望……”
刘老每说一句话，都几乎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几乎已经被怪物那一击破坏，每说一句话，都要伴随着大量的血液涌出。
在胸口传来的阵阵绞痛中，刘老丝毫不予理会，他心里知道他还有最后的事情没有对这个世界交代，在没有说完这些话之前，还不忍心离开这个世界。
“老头你……”
每次霍霖想伸出的手，都被刘老塞了回去。
“你别……”
霍霖一直用深沉的呼吸来压抑此时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好半天，他颤抖的双手才从刘老的苍老的手中放开。
那一刻他仿佛独走过人间的春夏秋冬，经历了一生的沧桑，即使是没有眼泪也无人可以体会霍霖内心的狰狞。
那一刻他才体会到生死离别，那一刻他才明白战争的残酷，强烈的情绪仿佛是一座压在霍霖心口的大山，朝着霍霖涌来。
老头看到了此刻霍霖的选择，才满意的露出微笑，有些呜咽的朝着他缓缓说道：“老头我知道你身怀奇遇，但这件事，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公会的人知道……”
霍霖突然心中一颤，恍惚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让人窒息的阴谋，然而在这一刻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深陷其中。
恍惚间，刘老也不想去管霍霖有没有明白，继续缓缓说道：“你骗不了老头我，我知道你力量来自于那个地方，原来宁会长所说从蚁穴走出的少年是你，二十年前有一个人他也从终极之中获得过力量，那是可以超越甲级的力量……噗。”
他此刻想出言反驳，可是话仿佛卡在嘴边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从刘老口中他这才知道，蚁穴不是第一次“终极”出现，那么刘老口中所说终极所带来的力量，又是什么呢？
刘老话音未落，一口夹杂着浓浓血块的鲜血喷涌而出。
“还有，答应我一定不要和那些变异者走到一起，他们为了保持人类的形态会一直吞食人类的肉体，在他们成为变异者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握住霍霖的手越握越紧，呼吸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霍霖在此刻不禁想到了刘磊，那他是什么时候变成变异者的。
就在众人百感交集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悠长的广播声……
“喂喂喂，听得到吗……”
霍霖惊喜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扶住刘老的肩膀。
“有救了，是公会的人。”还以为是赏金猎人公会突破了这里……
“我们是不朽公会的救援队，现在请你们把门打开……”
刘老两腿一软，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苍老的右手拉住了跃跃欲试的霍霖。
“不对，不朽公会根本没有救援队，就算有也只会是宁会长带领的队伍。”
那边的广播仿佛能听到里面的对话，沉默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对，我们就是宁红霞带领的救援队！”
“信你就有鬼，你会直呼你们老板的大名吗？”
霍霖也在此刻反应了过来，原来房间里面有监听设备。
这时候刘老苍白的面目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们入侵安保系统，快毁了摄像头。”
霍霖闻言，两指一捏夹住了地上一块碎石，大手一挥石子犹如飞射出去的子弹，只一击便摧毁了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看着霍霖打碎了了摄像头，刘老最后悬着的心也才放下，他仰面朝天看着已经支离破碎的天花板，苍老的身躯也在这一刻逐渐变得僵直。
随着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又困难，两只深邃的眼睛麻木而又空洞，随着大量鲜血从小腹中流失，他此刻如同一个干瘪的骷髅，每一条皱纹似乎显得格外的明显。
口中含着鲜血发出呜咽声，当他颤抖着用最后的力气，从嘴里微弱的吐出难以让人听清的字眼，霍霖此刻知道他还有话要交代，低下头俯身来到刘老的跟前。
“砍下……我的左手，后面，后面，不能……”随着刘老松开紧抓霍霖的手，缓缓的垂在地上，这个老人也在这一刻喜忧参半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一般，霍霖浑身颤抖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此时此刻没有眼泪，霍霖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矗在原地，仿佛这一刻有一把冰冷的尖刀横插在霍霖的心里。
他之前从未正视过老人，只觉得他是一个市井商人，也是在最后一刻，为了新生一代牺牲掉了自己。
是因为他的犹豫，是因为他心里对变异者还存有一丝希望，是因为他同情那些变异者生前所遇到的苦难，但这绝对不是加害别人的理由。
夏兰纤细的小手捂住嘴唇，强忍着情绪无声的呜咽，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年，只能在身后远远的看着他无声的哭泣。
这一刻霍霖成长了，不仅是肉体，而是那种超脱灵魂的长大。
只是代价，是他从未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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