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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指买命。”黑衣刺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出钱吗？”
霁雪咬牙忍耐，脑中飞快思考着解决方法。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毕竟门派内也没有这么多钱。
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间一个算不得明智的点子浮上霁雪心头。
虽然这人下手毫不留情，但从交谈来看，对方却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至少他的目的很单纯——
要知道，花钱消灾可谓是天底下最简单的解决方式，若不是这要价太过夸张，这人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纯良。
所以，若对方只是为了钱财而狠下杀手，那即便是下下之策，也值得一试。
更何况......
霁雪微微眯起眼，行云流水般将符?收回袖中：“五百万灵石数额庞大，我本人也并无如此丰厚的积蓄，但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不如——”
“我肉偿，如何？”霁雪露出温和完美的微笑：“只是以我现在的年龄，肉偿不太符合伦理道德。”
黑衣刺客略有疑惑：“我不吃人。”
“并非字面意义上的肉偿。”霁雪笑意不变，开始将话题往预设的方向引导：“阁下若是想从我这里获取利益，不妨试着放长线钓大鱼。虽说现在本门籍籍无名，但只要阁下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定会广纳英才，将门派发扬光大。待本门在修真界站稳脚跟，届时莫说是五百万上品灵石，就是上千万，亦不在话下。”
面对霁雪的长篇大论，黑衣刺客蹙着眉头，沉吟片刻，依旧是动作迟缓的摇了摇头：“你的门派如何，与我无关。”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有死人、钱，才信得过。”
他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他信不过霁雪。
然而这早已在霁雪意料之中，他也没指望凭借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依言走人：“阁下莫急，且听我说。”
霁雪淡定的笑了笑，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并未收回的掌心里。刹那间，暴涨的红光倾泻而下，那条将二人相连的红线自指间生长蔓延，又把二人的手紧紧绑在了一起。
黑衣刺客彻底愣住了。
“以此红线为证，待我成年，便与阁下结为道侣，以报答阁下不杀之恩。待到那时，你我有道侣之名，我的门派就相当于阁下的门派，于阁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霁雪与对方十指相扣，面不改色的与他四目相对。
反正这红线斩不斩都是由自己说了才算。
黑衣刺客仿佛十分混乱，在十指相扣的手和霁雪含笑的脸之间来回看了许久，才终于像是整理出了一丝头绪般，慢吞吞的开口：“与阁下结为道侣。是什么意思？”
“......啊？”像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这下霁雪也愣住了。
看来这人武力虽强，脑子却不太灵光的样子。
霁雪思索片刻：“……道侣就是，修行中的伴侣。伴侣懂吗？”
对方却显然更加疑惑了：“是拿来干什么的？”
就是拿来干的啊。
霁雪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开了个黄腔，当然他不可能这么说出来，于是随意敷衍道：“嗯，就是一个和你在一起，让你开心的特殊之人。”
“开心？”霁雪答得敷衍，对方却目光一亮，另一只手下意识拉住了霁雪的胳膊：“有了伴侣，我就会变得开心吗？”
“可能吧。”红线的光芒渐渐消失，霁雪松开手。
“羽终。”黑衣刺客冷不丁开口。
霁雪看向他。
似乎以为霁雪没有听清，他指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羽终。”
霁雪这才想起两人连名字都没有交换，于是礼尚往来道：“霁雪。”
“我知道，你是霁雪。”羽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是我的伴侣。”
“不要乱说，现在还不是。”霁雪啧了一声。
“哦...成年之后，是吗。”羽终又问了一句：“成年是什么时候？”
这个人对生活知识的匮乏已经到达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简直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可完全不想带小孩啊。
霁雪头疼的轻嘶一声。
“伤口疼？”羽终似乎误以为霁雪是因为疼才会吸气，突然伸手附上霁雪的脸，手心灵力涌动，替他愈合了脸上之前被箭划出的伤，轻轻蹙眉：“弄伤了你，很...嗯...很......”
羽终盯着霁雪，支支吾吾半晌，却没能成功连成一句话。
霁雪感受到脸上灵力拂过的些微暖意，眉头微挑：“你是想说，很对不起？”
“啊，没错。”羽终恍然大悟：“很，对不起。因为我的目标全都死了，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下次，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害你受伤了。”
霁雪仿佛能看到一只大型犬正乖巧的坐在面前摇尾巴。
“没关系。这些暂且不提，你我结为道侣还需一件信物。”霁雪打定主意笑起来，从容得体的起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随我去瑶台一趟吧。此物贵重，你一见便知。”
这个人看起来太过好骗了，不诓一诓他简直不符合霁雪的性子。
“见到此物你直接取走便是，可莫要让别人抢先了，此物可是决定了我的归属权。”
顺利将人领出后山，甫一出天元峰范围，问何情与几个弟子便迎了上来，见到霁雪身后的人时微惊：“掌门，这是......”
“是误入后山的贵客。”霁雪出言打断，拢着袖口施施然领着羽终走来，不见半点异样：“何情，还不快先去将游吾殿西殿洒扫一二，以便迎接贵客？对了，记的将最好最贵重最合适的都拿出来，尤其是上次闲置的，千年飞星木和琉璃盒装着的那个。”
一连用了三个最，加之游吾殿迎客向来在东殿。听闻这般怪异的发言，问何情在与霁雪短暂对视后顿时心领神会，立刻拱手退下。
羽终紧跟在霁雪身边，边走边解释：“不是误入，这里的防御不错，隐蔽得也很好，我守了很久。那里很危险，但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
霁雪轻笑一声，低声呢喃：“那些都不重要，记住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了吗？”
羽终认真点了点头。
问何情行事向来稳妥，在霁雪领着羽终刚行至游吾殿范围时，招摇的灵力波动就传了过来。
闲杂弟子已经全数退下，霁雪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根据他先前的话，问何情将那位玄微太子所赠的凤凰石取了出来。不仅从东殿的琉璃盒中取出，还连着千年飞星木架子一起放在了增幅灵力之处。
一见此物，羽终的身影立时无声无息消失在原地，瞬间来到最高处的脊兽身边。霁雪眯眼望去，只看见背光下的模糊身影，分不清他手里的究竟是刀光还是宝石——那块独一无二的凤凰石。
“此物，便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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