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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媚杏眼闪过涟涟水色，贝齿轻咬下唇。
她柳眉轻皱，李明修就觉得心头一揪。
“娘子没有错，都是为夫的罪过。”他怜惜的搂着陈珂。
让娘子受委屈，算什么英雄好汉大丈夫。
目光扫过陈珂胸前沟壑，他偏过头吸着鼻子：“为夫这就去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娘子早点休息。”
捧起陈珂的小脸，狠狠亲在她额头，发出“啵”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以极其怪异的姿势逃也似的跑向门口，李明修头都不敢回。
脑子里晃过娘子未着寸缕的样子，他夹紧双腿打了个哆嗦。
嘤，小兄弟更疼了。
牟着股劲儿一瘸一拐回到书房，看着桌上白纸，一脸苦恼。
李明修拿起毛笔，墨水滴在纸上晕染开，大字蹦不出一个。
夫子布置的任务，是要他以“志向”为题作首诗。
他抓着笔杆挠挠头，一会儿趴着一会儿坐着，发现什么姿势都不能让他找到思绪。
一直到夜幕降临，团成团的白纸丢了满地，桌上到处撒着墨汁一片狼藉。
他还是没能完成任务。
用舌头抿了抿笔尖，墨水沾在唇上乌黑一片。
李明修眯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发现还是脱了裤子屁也放不出的状态。
吸溜一下墨水入喉，他反胃干呕：“呸呸呸，真难吃！”
苦恼的皱着眉头，他抓耳挠腮唉声叹气，片刻后灵光一闪：“一定是气氛不到位。”
他双眼微眯装忧郁，双手负在身后，望着窗外月色。
此情此景，正适合吟诗一首。
他摇头晃脑，一副沉醉神色，薄唇轻启：“床、床前……”
呃……夫子前两天才教的那首诗怎么背来着？
李明修的脸龟裂了一瞬，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踱步。
站在房门口的书童瞅了他一眼，抓抓脸闭眼睡觉。
他就知道少爷不是当文人的料。
以前老爷也让他督促少爷学习，结果少爷每次都溜得不见踪影。
要么就带着他一起买鸡遛鸟斗蛐蛐。
他敢打赌，玩物丧志的少爷要能写出首诗，他就倒立洗头。
“爷终于写出来了哈哈哈！！！”李明修得意大笑，招了招手，“大宝，快帮爷看看。”
“这就来嘞。”大宝谄笑上前，惊讶崇拜的表情已经准备好。
凑着脑袋看过去，笑容僵硬在嘴角：“小的看不懂。”
实在是少爷的字太丑，他一个字都没认出。
“你在损爷？”李明修挑眉。
大宝干笑：“不不不，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小的是说少爷诗作高深，以小的水平没法拜读少爷大作。”
李明修摸着下巴点头：“不错不错有眼光。”
抖了抖歪歪扭扭远看是煤炭，近看像虫堆的诗作，他满意的吹干上面的墨汁。
不愧是爷，写得真好。
他眉开眼笑。
**
一身布衣的夫子，是莫兰城有名的大儒，蓄着山羊胡，戴了个束髻冠。
他接过李明修的诗漫不经心扫一眼，又凑近了仔细瞧半天。
瞅瞅李明修又瞅瞅手里的纸。
“岑夫子，爷、学生的文采如何？”李明修一脸骄傲的问。
夫子盯着他，那上头的字若是拆开来他勉强识得几个，这让他怀疑纸上的字是不是都是李明修自己造的。
沉默一会儿后，他方才轻咳一声开口：“念出来。”
“行！”李明修双手捧着自己的杰作，清清嗓子摇头晃脑的念，“整日学习好疲惫，四书五经把我累。啥时能把书院考，抱着娘子睡到饱。”
夫子抽出别在腰带上的戒尺，嘴角狂抽牵扯着胡子乱抖。
“你就没有别的志向？”他问。
李明修想了想，答：“睡娘子。”
“还有呢？”
“被娘子睡。”
“除此之外？”
“吃饱喝足睡娘子。”
两人一问一答，李明修脸不害臊。
“啪嗒”夫子手里的戒尺被他扳断，一张老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颤抖着手指向李明修：“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朽木不可雕也！”
怕他戒尺抽到身上的李明修，早就条件反射的跳到桌子上。
见夫子愤怒甩袖，他大为不解：“爷不就是实话实说嘛，至于这么生气？”
肯定是年纪大了，脾气不好。
他将自己写的诗仔细收好，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打算回去就让人裱在书房。
也让娘子欣赏欣赏他的满腹才气。
刚走出去，一只鸽子落在不远处。
他东张西望见无人注意，抓住鸽子躲到角落，从鸽子腿上解下小竹筒，在里面抖出张字条来。
陈珂正跟李夫人闲聊保养秘方，李老爷坐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起自己的曾经。
想当年他也是风度翩翩少年郎，一枝梨花压海棠。
管家跟他耳语几句，他脸色大变。
被带到面前的岑夫子朝他拱手，面上尽是失望：“少城主顽劣不驯，老夫无以为教，还望城主另请高明。”
看他铁青面色，也是气得狠了。
李老爷连忙赔笑，让管家备好礼物将人恭敬送回。
等从陪同上课的大宝那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陈珂也不禁脸皮子一僵掩面无语。
“爹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说说相公。”她福了福身，笑容恬静。
这时候大宝来报：“老爷，夫人，少奶奶，少爷又翻墙出府了。”
陈珂太阳穴跳了跳，她招手小声跟大宝吩咐几句。
李富甲怒不可遏：“那逆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阿珂你就放心狠狠的抽他。”
“带上我和他爹的那份。”赵贵淑出声附和，“掸子抽断了，咱们再锻造一根。”
陈珂温柔点头。
城中斗鸡场，围栏里两只雄鸡正在恶斗。
旁边围了一圈人，李明修赫然在列。
他激动得挥手：“黑火焰加油！啄死它！啄食它！”
大宝挤进人群跟他说话，他掏掏耳朵：“你说啥？”
“少爷，少奶奶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听他提到陈珂，李明修脸上闪过一缕心虚。
“少奶奶说‘小卿卿想跟相公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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