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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忍不住开口认了输。
台下有些许嘘声，但是吕师寒一点都不在意。
何必因为庸人的看法而自扰？
这是他在楚先生身旁学到的优点之一。
真正的强大不仅是实力的强大。
同时也是心灵上的强大。
“这小家伙不错！”
谢无欲径直称赞道。
年轻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但此刻的吕师寒却已经勉强能入得了他的眼。
行事有度，心性上佳。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就难住了无数天赋家势强横的天才。
想到这里，谢无欲突然忍不住看向楚白。
他既然主动找上门来。
那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半年之前，这个年轻人平平无奇，完全没有半分特殊之处。
但是半年之后……
这份调教人的功力确实不俗！
吕师寒下了擂台，直接回到了落脚的地方。
他低着头，怔怔发呆。
在战斗的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
如今心神一放松，就有各种想法涌上心头。
他打败了吕家大少爷，光明正大的打败了他。
吕家，还有那个该称作父亲的男人……
“啧，怎么这幅模样？输给我多正常啊！”
白净少年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身上也有伤，但完全比不上吕师寒的凄惨。
“说不定你师父还要在我身上找回场子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出气了！”
“我并不是楚先生的弟子，而且，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我也没有要报复的意思！”
思绪被打断，吕师寒下意识道。
白净少年：“……”
他隐晦的打量这个人，笑容越发浓郁。
“原来是这样啊，恕我眼拙狭隘，竟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你们竟然不是师徒，难道还是什么亲戚不成，我看那位先生还挺看重你的？”
他几乎是本能的打探消息。
“并不是，我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先生，之后……”
吕师寒怎能比的上心思奸猾的邪教小少主。
不多时，他已经透露出了许多情报。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净少年夸张捧场，“这可真是缘分！”
“对了，我还没介绍过自己吧，我叫风辟邪，很高兴认识你！”
吕师寒：“……”
好熟悉的名字。
他面孔逐渐僵硬，下意识的看向楚白。
他已经意识到了风辟邪和他师父的身份。
天机楼设立的龙虎榜已经将风辟邪的信息暴露的干干净净
那么十有八九这黑衣男人就是一代邪道宗师。
正邪不两立的宣言尤在耳边。
但，吕师寒却不会管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做到安静如鸡。
尽可能的不给楚先生添乱。
场上擂台赛已经告一段落。
大浪淘沙想要掏出金子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先有被楚白指点过的吕师寒。
接下来又有位于龙虎榜第五的风辟邪。
两者都是后天境内中一等一的英杰。
而嵩阳山上，有的却只是一众散人武者。
一场比斗下来，其中最强的竟然还是吕师寒和风辟邪两人。
但是，最名副其实的两人却早早已经下台退出。
剩下的只有和吕师寒同出一门的吕家大少爷。
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散人，战到了最后。
面对尴尬的一幕，赵灵河却没有表现出半分异样。
他双手背后，红色衣袍随风飘荡。
“两位都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若是强行分个高低上下实在不美！”
“不如两位同时位列第一，我赵灵河说话算话，无论是拜师还是要借血河剑法一观，我都不会拒绝！”
“血河剑主高义……”
“血河剑主好气魄！”
台下众人顿时一阵激动。
这样的好处虽然和他们无关，但并不妨碍他们赞美血河剑主的慷慨。
神功秘籍珍贵无比，每一个拥有者都恨不得把它藏的死死的。
又怎么会允许它会流出去呢？
“诸位，此次论剑结束，实在让我收获良多！”
赵灵河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众人，微微一笑。
“说句实话，在场大多数的都是江湖散人，没有师承，也少有同道交流，所以我在这有一个提议，接着把嵩阳论剑办下去！”
“接着办下去？好像有点意思！”
台下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我倒是愿意参加，能和人切磋，还不危人性命，这样的好事怎能错过？”
“我想问问，第一有什么奖励？如果还有先天级别的武功秘籍我就参加！”
有心思深沉的武者更是心中微动。
“嵩阳论剑，还聚集这么多江湖散人？血河剑主是想做什么？他难不成想借所有的江湖散人，成就一方势力？但那些名门大派肯定不愿意……”
世界上聪明人都不在少数，赵灵河既然已经做出了动作。
那就留下了足够的蛛丝马迹。
被人猜出他的目的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诸位不必着急，且听我说，嵩阳论剑会继续办下去，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相互守望，相互帮助。”
“如此，也能在这江湖上留的一份自保之力。”
台下众人脸上瞬间多了几分意动。
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无门无派，碰上什么事情就连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要是有个靠山什么的……
环视一圈所有的人的表情。
赵灵河知道，这些人心中动摇了。
他自己也是从底层散人冲上来的。
所以才更加的明白没有背景的苦难之处。
就像他自己，因为孤家寡人所以就要被那些名门大派欺负吗？
若是一对一的，输了也就输了。
但是那么多人打他一个。
赵灵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下一次的嵩阳论剑就定在半年后吧！”
他嘴角含笑，像是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未来。
“大家可以广泛宣传这一消息，争取更多的武者们前来参加，互通有无，交流论剑！”
“这一次裁判只有我一人实在不美，所以我决定邀请更多的武道好友，诸位可以期待一下！”
台下的人又是炸开了锅。
以无门无派，被欺负，孤身一人为切入点。
实在戳中了众人的肺管子。
家族子弟到底只是少数。
在场多的是风里来雨里去孤身仗剑走天涯之辈。
听着很是潇洒，但其中困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剑主大人，敢问您邀请的好友是哪位高手？”
有人好奇问道。
这就是聪明人在打听情况了。
他们感兴趣，但又不敢冒险。
这么一个要整合江湖散人的势力，不就是那些名门大派的活靶子吗？
单单一个血河剑主赵灵河恐怕无法支撑下去啊！
“有烂坨寺武僧圆净，还有红袖宫长老洛琼英。”
赵灵河神情不变，知道肯定会有这样的问题。
吸引真正的人才，靠的不仅仅是嘴炮，理想。
还得有本钱才是！
“可惜了……”
楚白看到这里，却已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敢于设下这嵩阳论剑，整合江湖武道散人，从无到有的开创出一份基业。
这是大气魄，也是大决心。
但是……
这一步他已经走错。
创业最开始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引入过多的外部力量，使其占据过多的话语权
烂陀寺，这方世界鼎鼎有名的佛教圣地。
红袖宫，女子为主的门派，每一个弟子都是天姿国色，容貌不凡，这让它在江湖中有特殊的地位。
还没有成立的，松散的散人联盟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的渗透。
结果已经是必然！
就算最后有了点气候，那也不过是这两方势力的白手套。
代替他们办一些自己不方便干的事情而已。
“这有什么可惜的！”
到底是站的高，看得远。
谢无欲瞬间就明白了楚白的意思。
“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失去什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神情淡淡，面容有种邪气的冷酷。
从名门大派的封锁中杀出一条血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么直接被扼杀，要么沦为名门大派的一部分。
赵灵河想要成就一份基业。
这两个选择中，他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
楚白失笑，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就像是现代某些互联网企业，要么被打压死，心血白费，要么接受收购，丧失话语权，但是能得到一份小小的与它原本价值完全不匹配的补偿。
是不是很不公平？
但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
楚白眸子中星光点点，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管这位赵灵河对这份不公平是怎么看的。
接下来，他都不用再考虑这件事情了。
因为……
这未来的散人联盟……
他楚白看上了！
而与此同时。
台上的赵灵河经过一番宣讲之后。
也逐渐的说到了某个话题。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楚狂人的名声，他实力强横，来历神秘，但应该也是无门无派的散人！”
说到这个话题，顿时就有人不困了。
这段时间最出风头的人是谁，自然就是这位楚狂人了。
四处挑战，一言不合就直接打上门去。
把人打败之后，还扬言等人随时回来挑战。
当之无愧的狂徒。
“剑主大人，您的意思是？”
“难道剑主是想吸引那位楚狂人？但是他……”
“性格桀骜，一看就难以相处，这样的人……”
人群中一阵议论纷纷。
经过赵灵河一阵卖力的演说。
已经有许多人对整合江湖散人有了莫大的兴趣。
在生存艰难的时候，抱团取暖就成为了每个人的本能。
“诸位，我等散人一直被名门大派之人排挤，欺负，看不起，在他们眼中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难道我们自己还要分个高下不成？”
赵灵河神色肃然，他知道这些话那烂陀寺圆净还有红袖宫之人听了会不高兴。
但他还是要说。
因为，这就是他的心里话。
既然是心里话，为什么还要憋在心里？
长长久久的憋在心里，岂不是要憋出病来？
“我们应该争取我们一切能争取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这位楚狂人既然也是无门无派的散人，那为什么不能？”
赵灵河直接反问道，他直接看向人群中某个位置，大声问道。
“楚兄，你已经在这里听了许久，那你觉得成为下一届嵩阳论剑的主持人，以及未来散人联盟的长老，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也不等楚白回答，他就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兄，你得知道，在江湖中，有一份依靠那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有依靠，那就意味着别人不敢轻易的对你出手。
否则的话，总有人以为你是软柿子。
这是赵灵河的亲身经历，他实在对此深有感触。
楚白突然间有些想笑，于是他就笑了。
“那是因为你不够强！”
他掷地有声道。
“你还没有强到让所有人害怕敬仰的程度！”
这个可怜之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理阴影。
说起来，有些好笑。
赵灵河已经没有了纯粹的武道之心。
他无法说服自己，能够用实力报仇，用实力压服让自己不甘心之人。
所以他就要借助外物的力量。
这个所谓的外物。
就是一方势力之主，就是权势。
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楚白才觉得有些想笑。
归根结底，还是个失败者！
看着楚白似笑非笑的脸庞。
赵灵河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一股邪火，直上心头。
“你懂什么？”
他忍不住怒斥。
确实狂妄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足够的强？
难道他不想要吗？
他不想要用拳头，用长剑教曾经的敌人们去做人吗？
可他要如何做到？
传承数千年的名门大派，有威力强大的功法秘籍，数位先天武者，复杂的人脉关系等等。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他单枪匹马的如何对付，又怎么能对付？
深吸了一口气，赵灵河强行冷静下来。
他语气冷硬，不含半分波澜。
“楚狂人，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么加入我们，要么……”
“交出你身上的武功秘籍，身法武功！”
有一个光头接了下去。
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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