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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只是被人拉着,在人群中间他看到了摊在地上的小狗崽。
周辰上前抱起小狗崽,发现小狗崽气息微弱,身上沾满了泥土,显然是被这些人打的。
“你们要干什么,这么小的小狗崽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要对他下毒手。”
周辰质问着,看了一圈围着的村民。
他们没有一丝愧疚,似乎还有些自豪,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打的就是它,刘家勾结山贼,因为分赃不均被灭了门,这小崽子是刘家的余孽,打死也是活该,咋地,你还想帮山贼同伙,跟他们勾结吗?”
这话说得强词夺理,村民们却连连点头附和。
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有点熟悉,正是那日抛弃周辰与刘公子独自逃跑的两个下人之一。
另一个与虎谋皮被反咬一口,这个还不知是何原因,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些奇葩言论。
周辰对这人十分厌恶,也不去跟他掰扯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抱着小狗崽就往外面走,他要去找大夫帮小狗崽诊治一下。
“剑圣,不用怕,在母胎中你都没有被利剑杀死,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一边走,一边说些安慰的话,真像是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只手在小狗崽的脑袋上不停地摩挲着。
“妈妈。”
脑海中响起小狗崽奶声奶气的呼唤,周辰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心疼与爱怜之情油然而生,鼻头微酸,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看着周辰离开,村民们乱糟糟地呆在那里,对周辰的反应有些捉摸不透,虽然他们要处理小狗崽,可是小狗崽被周辰抱着,总不能连周辰一起解决吧。
杀一只小狗崽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让他们去杀人,估计没有人有那个胆子。
周辰渐渐远去,突然那个弃主逃跑的一人大喊一声:“不能让他把小狗崽子带走,如今这个仇都结下了,等它长大了,以后还不得见谁咬谁啊,追,一定要弄死它。”
“对,弄死它。”
“一起追。”
“快快快,别让他跑了……”
……
一阵乱糟糟喊叫,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接着就有脑瓜不灵光的家伙飞奔着追了出去。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接二连三又跟上了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追着,喊着,惊动了前方的周辰。
周辰回头看到后面的阵容,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叫骂:“一群愚蠢的家伙”。
骂人解气却解决不了问题,周辰拔腿就跑。
起初是为了追小狗崽,后来追的急了,有的人都忘了是追什么了,只当是追周辰,事情也从最初的围杀小狗崽变成了追杀周辰。
事情闹大了,又有人不断加入追杀的队伍,而且还有人在前面堵截。
周辰左冲右突,慌不择路之下直接向着西北方向逃去,一路披荆斩棘,跌跌撞撞就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道路崎岖坎坷,一不小心就有掉落悬崖的危险。
周辰以为他们不会再追来,回头一看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疯狂了。
周辰很是无语,想不通这群刁民的行为逻辑,忍不住仰天长叹:“无知的人类,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就为了一只小狗崽,至于这么拼命吗?”
可能是情绪太激动,脚下有些没有踩稳,身体左摇右晃找不到平衡。
胡乱挣扎之下,小狗崽又差点脱手而出,周辰赶紧伸手抓紧了小狗崽。
这一抓刚刚调好的平衡就没了,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斜飞了出去落入悬崖。
……
村民们看到周辰坠崖,惊呼声一片,纷纷转头向悬崖下望去。
有人率先醒悟过来,使劲拍了拍脑门骂道:“他奶奶的,我这是吃了什么糊涂药,追了半天,还搞出了人命,这回可不好交代了,不就是一只小狗崽子吗,放过它又能怎样,难不成还真能反了天了不成。”
听了这人的骂声与抱怨,众人也慢慢清醒过来,觉得先前的举动确实是太荒唐,如今又闹出了人命。
远的不说,周辰父亲这一关他们就不好过,大家都知道,周父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想到这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推卸责任,生怕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
“大家都看到了啊,是周辰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啊。”
“就是,就是,一根毛都没有碰着,他就自己掉下去了,是他自己命不好。”
“你说的不错,为了一只小狗崽子,死的太可惜了,还是大秀才呢,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可能是读书读傻掉了,以后我儿子坚决不让他读书。”
“对呀,百无一用的书生,读了十几年又有什么用,万一考中举人再疯掉了更可惜。”
“哎,哎,大家相互做个证啊,周辰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省得那老周头发疯胡闹。”
……
飘在空中的周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有些滑稽。
刚想发笑,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他记得他掉下悬崖了,抱着小狗崽。
摸了摸怀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小狗崽啊,不由得一阵慌乱,向下看去却发现有一个人在极速下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狗崽。
看衣着模样还有点熟悉,念头一转蹦出了一句有些无厘头的话。
“那个人好像是我啊。”
话一出口周辰就凌乱了,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自己看到自己掉落悬崖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竟然真的发生了。
越想越觉得头大,自己掉落悬崖了,自己又飘在天上,也就是说现在出现了两个自己。
“这是人该经历的事吗?”
周辰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梦中的环境并不是这样的,十几年都没有变动过。
如今的场景虽然陌生,他却清楚地知道这是现实,并不是什么梦境。
清晨的阳光投射过来,不亮,却有些刺眼。
排除一切猜测,那就只剩下一个他不敢相信的结果—“灵魂出窍”。
关于灵魂出窍他只在书上见过,现实中从未听闻。
根据他的阅历,想来也不会错。
思绪转的飞快,身体下落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空中的周辰很清楚坠落悬崖代表着什么,一头扎下去,去追自己的身体。
他不知道追上了能做什么,只知道一定要追上。
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看到了悬崖底部的情形,要追上他的身体还有不小的距离。
周辰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他的速度已经飙到极限了。
更近了,底下的情形更清楚了。
正下方是一个汩汩涌动的黑色怪坑,涌动间还有古怪的声音传出。
声音嘶哑而浑浊,好像是从水底下发出的一样,又像是半夜发情的猫叫声,说是小孩的哭声也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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