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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宫后,启昌不再让她回奴婢住的耳房了,而是将她留在了身边。
前去北漠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林星几乎就要住在启晨殿了,晚上他看折子会很晚,她就陪在身边,他看她累了会将她拥入怀中,一边看折子,一遍抱着她入睡。睡着了就抱她进内殿。
好几次林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抱着睡下的,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去上早朝了。
他几乎要把她宠上天了,本是清冷之人,对她极尽温柔。
明目张胆的宠爱,她也不问缘由,尽自己最大的温柔陪伴在他身边。
但是她隐约感觉到他有心中有事,想来这么大的王朝,事情怎会不多呢?
今日他迟迟未回来,林星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请陛下三思”门外传来吴相的声音。
林星不知道启昌何时回来的,看看现在快要入夜了。
“陛下,国丧已过许久,臣等请陛下早日立后”门外的声音继续。
林星已经完全醒了,门外传来的声音不是一人,应该是朝中几位老臣同时启奏。
林星觉得自己的胸口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并没有启昌的声音传来,林星想想也知道他此时的处境。
听这声音各位老臣在启晨殿同时启奏,可见事情的严重性,这事定是在朝堂上久久不能定下来,自己竟然未曾听到一句,此时的他们是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态度。
这些日子太过幸福了,就像是活在了幻境中,除了他上朝出宫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一直在一起,每晚相拥而睡,时刻就能在他的怀里躺着。
让她都忘记了现实,忘记他是一国之君。
他为何迟迟不立后?
门外的老臣久久不见启昌的回应,其中一位大臣有些急了说道“陛下,恕老臣直言,陛下是天子,宠幸宫女我等无权干涉,但是陛下,我朝后妃制度森严,尚无立宫女为妃的前例,陛下迟迟不立后,若~~若宫女诞下皇子,要如何是好?臣等请陛下立后纳妃,处置媚上宫女”
一字一句传入内殿,林星觉得自己如五雷轰顶。
宫女?媚上?处置?
原来自己已经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了,原来他宠幸她的事情已经引起群臣反抗了。
自己以为蒙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逃避现实,沉迷在这幸福的不真实的世界中,现在也该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砰”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
“你们今日是在逼宫吗?”启昌的声音浓浓的怒意。
“请陛下三思”几位老臣也是一副不退让的他和她。
林星心中复杂到无法言喻。
“好啊,诸位都是股肱之臣,今日竟然同时来找朕,好啊,好啊”启昌言语中充满无奈。
“王尚书,你也是来劝说朕立后的吗?”他声音冷冷的。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就连王阅安也和吴相统一态度。
林星心中一惊,他在朝中该是怎样的艰难?
过了一会。
几位大臣或许是觉得自己逼迫君王太盛,他们终究退了出去。
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不知此时他有多愤怒,老臣抱团觐见,他谁也不能处置,在这盛世做个明君,他该有多难?
怎么能因为她的存在,让他被群臣逼迫,怎么能因为她,让他被天下怀疑?
他那样勤政爱民,她不能有任何污点,被人指责。
良久,林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镇定了神色。
起身走了出去,打开门的一刻,启昌眼中有些慌乱有些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她在里面。
刚才的谈话,她自然都听到了。
他想解释,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朝堂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天下百废待兴,他不能失人心,肃清朝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如今还本能正大光明的给他名分。
他有些愣神,只见林星眼中带笑,一如往常的向他走来。
看看摔落的茶盏,林星向启昌走去,对上他如墨的眸子,她眼眶有些泛红。
“陛下,星儿有一事相求。”林星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启昌,一字一句的说道。
启昌明显的没想到,近日来他早就不许她再行这种大礼,再看她眼中的一抹决绝,瞬间有些慌乱。
“你起来说”他尽量用平静的话说,起身去扶她起来。
“陛下,放星儿出宫吧”林星没有一身,而是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道。
启昌伸出的手僵住,半刻但是还是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问“为何?”
“陛下,星儿不想死”林星毫不避讳的说。
启昌明白,刚才的他们说的话,她都是听了进去的。
他想解释,不等他说话,林星继续说道“陛下,星儿喜欢陛下”她的声音很轻。
闻言他眼中有一丝情绪闪过,抱着的手紧了紧。
他一直知道她是喜欢自己,可是从她口中说出,他的心还是被撞了撞。
他依旧没我在说话。,他继续听她说,她想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可是,相比于喜欢陛下,星儿更爱自己和自由,而且我不想死,上一次只是一个玉佩,我就差点没了性命,这皇宫让我恐惧,让我厌烦,我想去外面看看,想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困在这高高的宫墙中”
顿了顿,“星儿求陛下,看在和星儿这段露水情缘上,求陛下成全”林星眼中泪水翻转,却生生没有掉下。
一句一句,落入启昌的耳中,就像是有把小刀在一刀一刀划在他的心上。
他刚要解释朝中之事他会处理好,没有人能动的了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也想告诉她自己会给她名分,他的皇后只会是她。
甚至想告诉她,他爱她~~
可此时,她说她爱自己和自由。
他们,他能只是露水情缘。
她说这里让她厌烦,让她恐惧。
她如此洒脱,那些温情,那些爱恋,她说放就放吗?
他的解释全部哽在喉中。
她爱的终究是自己,对自己不过是喜欢,和自己日夜陪伴,耳鬓厮磨在她眼中只是露水情缘。
她不愿在这里陪他,她向往的是外面的世界。
他怎会不成全。
心口像是有一块石头堵着。
他松了松手,眼中的落寞和难过隐去。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只有深深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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