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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将容钰扶下马车,定了定神便看到对面牌匾上的大字。
天牢。
东方沉?早已吩咐不要任何人打扰,故天牢旁除了守门的侍卫并无旁人。
燕然看了一眼牢口阴森的甬道,向东方沉?问道:“你已经把他收押了?”
东方沉?点头,声音毫无起伏,眼中却有冷意:“她刺杀了你,嫁祸于我,离间我们的感情,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是谁?”
“真相就在前面,”东方沉?声音低沉悦耳,泄露些微情绪,“然弟,我从不曾负你。”
是的,你不曾辜负,你只是,无视了而已。
“咝——”手上的疼痛惊得发愣的燕然回神,顺着掐着自己的手的手臂,燕然看到一张温柔含笑的脸。
容钰,你个醋缸,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女人的吗?!
燕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在这里,我先去看看。”
她这样子真像一只炸毛的兔子,容钰好笑地给她顺毛:“我陪你。”
“不用啦,天牢阴暗潮湿,你身子还没好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说着挣开容钰的手,燕然便让牢头带路向里走去。
容钰注视着燕然窈窕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这时却听到身畔淡漠的声音:“六年未见,温颜公子似乎变了许多。”
东方沉?负手身后,眼睛盯着牢房的甬道,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容钰勾唇一笑:“说来这份变化全是拜您所赐,无论是武功尽丧卧病在床,还是娶燕然为妻,圣上费心。”
东方沉?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平静刻骨的眸瞳看向同样波澜不惊的容钰,忽而,俊美的脸上划开一抹笑意,恰似冰雪初融:“容钰,燕然不属于我,但是,也不可能属于你,这是她的命数。”
幽暗潮湿的天牢,燕然这是第二次来。
穿过长长的甬道,她来到最里面的牢门前。
牢头殷勤的帮她开了门:“贵人仔细些,这婆娘疯了,见人离她近些就咬人呢!”
女人?燕然看着面前被缚在刑架上的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实在分不清男女。
挥了挥手让牢头下去,燕然走近她,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黎春玲到如今都不敢相信,圣上居然真的会如此狠心,真真不曾顾念一丝往日情分,自进了天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敢再回想。
“玲贵妃?”燕然认出了她,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是你,在庆功宴上陷害我,后又假扮翊的人刺杀于我?”
燕然想起当初开门的“范盛”,当时没有多想,居然那般天真的信了他的话,真的以为翊要夜审她。
“范盛是假,瞳影是假,玲贵妃身处后宫,爪牙却伸到前朝,当真以为当今圣上耳聋眼瞎,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燕然轻蔑的看着她嗤笑,一如当初在御花园假山旁字字诛心:“呵,以你的心智,就凭你也配?!”
在他心里,她顶多就算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是么?最多是长得好看一些罢了。
黎春玲喉头哽咽,眼睛却再也流不出泪来,她看着燕然却又呵呵笑了,状若疯癫:“他不爱我,但是他就爱你么?你在天牢受鞭挞的时候他在哪里?你在夜里奔走呼号的时候他在那里?你腹背中剑被迫跳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他若爱你,怎么不娶你?任由你一介弱质女流周旋于朝堂之间,到头来倒是那许相家的嫡女做了母仪天下的位置?燕然,你也不过如此!”
黎春玲布满伤痕的脸上一笑更显可怖,她却偏偏越笑越大声:“哈哈,燕然!你也不过如此!”
如若放在一年前,听她这般说,即便燕然面上平静,心中不可能不难过。
是啊,权倾天下名满京城的丞相燕然也不过如此,他或许喜欢她,却及不上他的宏图霸业江山社稷帝王梦。
可惜,她再也不是一年前费尽心力只为在他心中争得一席之地的燕相了。
轱轱的车轮滚动声中,容钰看向身边一脸沉思的燕然,忽地想起东方沉?口中命数一说,手上发力,燕然未及防备,一下子跌在他的膝上。
燕然抬眼:“夫君?”
两瓣濡湿的唇压下来,从唇角开始,慢慢深入,啃舔舐咬,情意在车厢之中蔓延。
良久,容钰退开,修长的手抚上她艳红如霞的脸,墨玉眼眸流转着眷恋。
不是没有过怀疑,不是没有过疑惑,她是那么的特别,特别得……好像不属于这世间。
他不全信东方沉?的话,但是,他不能不信心中的感觉。
忽然,一双柔软微有薄茧的手捧住他的脸,她在他膝上仰头看他:“夫君,在想什么?”
容钰低头看她,缱绻的目光细细描绘她的轮廓,话到唇边还是改了口:“你方才见到了谁,好像很意外。”
燕然挑起他垂下来的一缕青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还记得当年的黎家幺女黎春玲吗,京城第一美人?”
容钰想了一想,“黎庸的女儿么,不太注意过。”
“唉,也是,毕竟红袖也是色艺双绝呢。”燕然屈指缠绕着他的发丝,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容钰握住她的手,好笑道:“吃醋了?”扯得他头皮都疼了。
“哼!”
其实燕然在黎春玲进宫之前见过她,的确是极美的女子,跟在黎夫人身后乖乖巧巧的样子,绝无日后的怨怼与狠恶。
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啊,到底教会了多少女子倾轧斗狠、良知尽丧!
而她,差一点也步了她的后尘。
“然弟,你要去哪?”
“哪里都好,反正不要是这里。”
燕然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单薄的身影在暑夏的清晨竟如此寒凉。
东方沉?不是冲动的人,但委曲求全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然弟,怎么才肯留下来?只要你说得出,只要我做得到!”
燕然不理,往前走,不回头。
一直到门口。
妙龄女子,心中藏了一个人。
他俊美无俦,他高贵温雅,他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独独在她面前,放下帝王威严,以朋友的平等,请她帮他。
即便她在意王后之位上坐着的那个人,即便她失望他对权势的渴慕与惯性妥协。
可是啊,她曾答应过帮他,她曾……无比真切的喜欢过他。
东方沉?看到她扶着门框的手微微颤抖,然后狠狠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转过头来,遥遥望着他。
“我要丞相之位,你也给么?!”
她答应过帮他,也的确真切的喜欢过他。
可这喜欢并非天生,是在往日一点一滴的恩惠,一丝一缕的柔情中慢慢培养出来的。
人心皆是肉长,失望攒多了,她也会累,也会倦,也会想要放弃。
他以为这段感情刚刚开始,殊不知,对燕然来说,它已经结束了。
或许,是在她误会他要除了她的时候,或许,是在宫中被污蔑而他默认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更早的以前他娶许岫静的时候。
所以,她走了,慢慢的走出他的视线,逐渐地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
等他幡然醒悟,她倚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嘘寒问暖巧笑倩兮,称他为,夫君。
他给的她不想要,她想要的他给不了,那么……换做别人……
其实,这样……也好。
只是,为什么……会是容钰?东方沉?眼眸中似蒙了霾,灰暗而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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