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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与莫家一众人，就等在了玄德门外！
朝堂之上，赵乾坐在龙位上，面容憔悴的很。自从雪妃过世，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加上北羟的人近来总是在东璃边境滋扰不断，原本不过四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年迈的沧桑感。
一侧文臣一侧武官，依着官衔大小分立而站。目光都聚集在莫洪川的身上，从他进门开始，那些目光就没有移开过。柳安得面上带着一丝皎洁的笑意，似乎已经在莫洪川的脸上看到了将惹怒龙颜的结果。
其实早在莫洪川进城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莫洪川这次是空手而回的！加上烧山祸及了一个村庄的消息，他更为得意！清了清嗓子，笑道，“莫将军，不知道此行可还顺利？”
莫洪川直接无视的从柳安得身前走过，对着赵乾行了君臣之礼！柳安得并不在意他这般态度，一会儿只要皇上听了结果，他深信，这一次莫洪川少不得还是要被训斥，卸去兵权！
“吾皇万岁！末将有愧！”
赵乾眯起眼睛，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爱卿，有何愧疚？”
莫洪川不敢起身，回禀道：“此次得知了天玄子的行踪，末将便即刻出发，可惜到了孤鸣山，却是不得前行！但天玄子此等高人，若为他国所用，只会是后患无穷！所以，末将斗胆，放火烧山，却是祸及了临近的村庄，死亡三人，伤者过百！请皇上责罚！”
果然如柳安得所想，赵乾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不悦的神色，让满朝文武都低下了头。
“爱卿此举，伤民！”短短的几个字，说的严肃又略带责备之感，可也仅仅就这几个字，再也没有其他话语。
柳安得有些意外，急忙上前进言，“皇上，这孤鸣山临近的村子，房屋皆被烧毁，死伤者的亲属已经闹到了当地的县衙门！这，听说……”
柳安得故意没有继续，引得赵乾睁开眼，大为不满皱了皱眉头，“听说什么？”
“听说，附近好些乱民也趁虚而入，开始强占衙门的粮库，若是因此引起了民乱，恐怕会祸及更多无辜百姓，朝廷还得派遣兵力镇压！劳民伤财！此事，想来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赵乾半响没有说话，再次闭目思索了片刻，直到退朝也未表态，倒是留下了莫洪川。
柳安得不甘的离开前殿，向来与之狼狈为奸的礼部尚书郭盛茂凑近他身边，小声的说道，“柳大人，可曾听说，今早莫洪川进城之时，遇刺一事？”
柳安得脸色一僵，“有这等事？”
“不错！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是上朝之前听陆公公说的！”
柳安得一拍大腿，动作有些大，引着身旁的人纷纷侧目，这才收敛的停下脚步，拉着郭盛茂靠近了一处无人的宫墙旁，“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听陆公公那意思，应该是赵坤的余孽！”
柳安得心下一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却是因为这事而功亏一篑！多少有些不甘心！“这赵坤的余孽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来皇上还是对赵坤余孽有所顾忌，这次算他莫洪川走运，否则这一次，我定要让他滚出泗安城！”
郭盛茂四下望了一眼，又凑近了些，在柳安得的耳边小声道：“莫洪川对于皇上来说，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皇上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舍弃。倒是柳大人要多加小心，听说皇上有意要立赵厚为储了！”
柳安得听罢，面色一冷，也不再言语，甩了甩衣袖，与郭盛茂并肩而行，离开了皇宫！
阳光照在路面上，让原本的凉意多了丝温暖。自孤鸣山而去，一老两少行了七日，未曾停歇。洛经年额上全是汗水，气喘吁吁的靠在树下，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拂烟拿出在市集买的干粮递给天玄子，“师父！”
天玄子掰了一半，另一半又还给了拂烟。拂烟将剩下的一半再次一分为二，与洛经年分食！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里？”
天玄子微微一笑，“天下之大，自然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拂烟一惊，“师父要去泗安城？”
洛经年不服气的哼道，“泗安城哪里不安全了？”
老人一手轻轻抚着拂烟的头，笑道，“泗安城对你来说自然是不安全的！可眼下最不安全的当属天厥城！”
洛经年咬着干粮，十分痛苦的拉扯一番，才咬下一小块儿！努力嚼了几口，突然有些怀念在孤鸣山的日子，至少拂烟做的东西能吃，这东西就有些食难下咽了！嘴里的干粮还未吞下，口中就模糊不清的喊着，“天厥城？那不是在漠北之地吗？”
天玄子点点头，“不错！漠北之地！天厥城虽是东璃国所属，可北羟的人马时常进犯。杀戮也时有发生，你们怕不怕？”
拂烟和洛经年皆都摇头，生死之事在两个年少的孩子心里早就已经成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再危险也不过就是一死了！他们心中也是清楚，只有远离是非之地，对他们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正午的太阳终于透过稀疏的叶，洒在三人的身上，此去的路途也将改变两个孩子的一生。天玄子心中担忧，却又不得说出口。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他阻止不了，又何必在去阻止呢！
而此刻从前殿出来的莫洪川脸色依旧严肃，少了几分担忧却还是心有余悸的很。牵过侍卫递来的马绳，便匆匆带着莫家军离去。
莫非的心里有无数的疑惑，眼下也不敢开口。若是父亲想说，自然早就说了，可现在他只字不提，那就说明，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
看着满朝文武一个一个离开，唯独自己的父亲没有出来，等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让人心惊！他的脑中想的都是在孤鸣山下，父亲说的那一句，伴君如伴虎。
额上的冷汗一直就没有干透过，冷风吹来，小小的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寒颤。直到看见父亲挺拔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无话，直到出了玄德门，莫朗才开口，“将军！”
莫洪川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不必猜测圣意，也不用猜测今日那老妇的身份。皇上这会儿怕是已经派人去查了！倒是柳安得那只老狐狸，这次想要借题发挥，落空了！”
莫朗明白的轻轻点头，“那皇上可有说什么责怪将军？”
“私自放火烧山，这么大的动静，原本皇上是生气的！可又因为忠心所至，加上今早遇刺一事倒是没有处罚了！不过西昆被南周灭了，这事才是让皇上头疼的！雪妃娘娘的死，怕是让南周和东璃之间已经生了间隙了！”
莫朗这时才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东璃富饶北羟地域虽广可却贫瘠的很，现在若是南周与东璃之间有了隔阂，北羟势必要趁虚而入的！皇上此番不说，怕是已经知道其中利害！能够对付北羟的，定是要仰仗莫家！此刻，也不会再有任何剥夺兵权的想法！当下也不再言语，随着莫洪川向城西莫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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