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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片刻后，她抬眸望着秦如冽，眨了眨眼，压下眼底的泪意，喉头动了两下，勉强挤出音节来，“皇上莫要同臣妾开玩笑了。若皇上真要与臣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第一件事岂不是遣散后宫那些妃嫔？”
秦如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姜知意垂首，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说：“莫说皇上不能，就是皇上真的如此，臣妾却是不能让皇上这么做的。后宫妃嫔大多与前朝接壤，若是遣散后宫，必然会引得朝堂政党，于理不合。”
“且，就私情来说，后宫的妃嫔都比臣妾入宫早，陪伴皇上多年。如果皇上遣散后宫，她们又该何去何从。臣妾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臣妾并不愿意将自身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若是如此，她同前世的凌香便无分别了，姜知意在心底默默地补充一句。
她神情坚定，话语慷锵有力。秦如冽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咽下喉咙里准备好的话，沉默下来。见他不说话，姜知意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底升起几分莫名的惆怅来。
“这么说的话，你一定要离开皇宫？”秦如冽定定地看着她，黑的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眸聚起一团阴云，不断翻滚着。
姜知意怔了一下，旋即轻轻点头，“不过皇上放心，臣妾既然入了宫，就算日后离开皇宫，也不会给皇上脸上抹黑，臣妾可允诺皇上，此生不嫁。必要的时候，可以如同此前那般，入宫陪皇上演戏。”
闻言，秦如冽阴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先前预备说出的话被他压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眼姜知意，随后轻笑起来，“如此，也好。”
声音极低，像是山涧流淌的溪水划过石块的声音，又似雨滴落到她耳朵里。姜知意松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神防备渐消，多了些随意。秦如冽勾了勾唇角，将她抱到怀里，唇瓣贴在她耳边，“正巧，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嗯？”姜知意疑惑地抬起头。
听完他的话，姜知意脸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秦如冽挑眉，目光危险地看着她，“你不愿意？”
姜知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在他的逼视下无奈点头。秦如冽这才笑起来，姜知意欲哭无泪，看样子接下来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在宫里渡过了。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秦如冽视若无睹，心情极好地抱着她，一直到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他唇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马车停下来后，姜知意顿时松了口气，掀开帘子就准备逃离秦如冽，谁晓得，秦如冽突然从后面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就这么抱着她走下马车。直到走进客栈，在伙计的笑声中，她才反应过来，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忍不住伸手在秦如冽腰间狠狠掐了一下，恼怒地道：“快放我下来。”
秦如冽面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低头，静静地望着她。姜知意心底“咯噔”一声，这才清醒过来，她刚才好像是对秦如冽动手了？她干笑一声，然后再次将脑袋埋起来。
面对这个状况，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加合适。
秦如冽忍不住笑出声，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姜知意怔住，感觉到他已经走上二楼，这才抬起头，望了眼四周，确定屋子里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后，当即开口让他放自己下来。
“过河拆桥？”秦如冽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将她抱到凳子上放下，抵着她道。
他二人的姿势实在暧昧，姜知意的脸红的像煮熟的鸭子，她后背抵在桌子上，微微侧身，不自觉地往后靠去。秦如冽胳膊从旁边绕过去，手掌托在她的后背，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什么过河拆桥？”姜知意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先前，可是朕替你解围的。若不是朕借胸膛让你靠着，你怎么能躲开那些视线。”秦如冽一本正经地辩驳。
姜知意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冷笑，“无耻！”
秦如冽哈哈大笑，松开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若朕无耻，就该直接让你侍寝。你既然都这般说了，朕不若担了骂名。”
姜知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旋即脑子里划过二人数次交锋的场景，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秦如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下一秒，姜知意便抬起头，神情肃穆，“皇上您理解错了，臣妾是说自己无耻，并没有说您。”
走到门口的车夫和侍卫嘴角抽了一下，很是默契地站在外面，没有进去。秦如冽倒是没想到她这回会这么快改口，还愣了一下，随即无奈摇头。他屈起手指在姜知意脑门上弹了一下，“早些休息，明日朕带你在这俞州城逛逛。”
俞州离京城只有一日的路程，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的，现下总算快到京城。等回去后，他们就要入宫待着，下回出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好好游玩一番。
姜知意并不知晓他的心思，但能够放松一日总归是好的，双目明亮地望着他，乖巧地点头。
秦如冽伸手在她鼻尖捏了一下，转身走出去。姜知意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深吸一口气，旋即长叹一声。打她重生以来，就一直想着为爹娘报仇，如今大仇得报，她不仅没有兴高采烈，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好在还有知音，她总该为这个妹妹好好筹划。姜知意打起精神来，门外很快响起脚步声，跟着店小二敲门走进来。
闻着饭菜的香味，缭绕在她周身的凉意稍稍消散了些。姜知意伸了个拦腰，夹起一块肉脯放到嘴里，旋即眯起眼眸，喟叹一声。用完晚膳后，她梳洗一番便上床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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