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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并不知晓她们的想法，她现在满心都被先前想起的事情困扰。她手掌贴在胸口，面色焦急。李公公为难地看她一眼，言辞委婉地让她回去。姜知意呼吸急促，还想说话，就见李公公轻轻摇头。
“岚裳夫人，您先回去吧，皇上正在面见朝臣商议国事，这会儿是没法见你的。”
姜知意知道他这话不假，只是她现在心急如焚，当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画眉这才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看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她，低声劝慰，“夫人，我们先回去吧，等过半个时辰再来。”
“也好。”姜知意叹了口气，犹豫再三，倚靠在画眉身上转身离开，结果没走了两步，就眼前一黑，仰面倒了下去。
李公公刚松了口气，瞧见这一幕，勃然变色，顾不得朝臣议事，忙折身禀告秦如冽。得知姜知意在御书房外晕倒，他立时起身，抬脚朝外边走去，面容焦急。先前还在谏言姜知意身为妃子却不思修身，反而整日引君王作乐的大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嘴巴大张着，回过神后，气得面色铁青。
一旁的大臣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褚老，褚老，您别生气，别生气。”
秦如冽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抛下政事去见妃嫔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更别说抛下的人还是褚老这样的老臣。众人对视一眼，在心底暗叹一声，看样子，这大越后宫当真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只是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秦如冽自然知晓自己这一走，他们定然会胡思乱想。但听到姜知意晕倒的消息他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先前讨论的事情，怕是还要麻烦知意来解决。
谁让国库里的银子都没有姜氏商会多呢？
秦如冽抱起姜知意，望着她苍白如雪的脸庞，微微摇头，皱着眉，将她抱进御书房里头的软塌，转而吩咐李公公传御医。画眉身为丫鬟是不能进入这等重地的，只能在外边，心急如焚地等着。
瞧见御医走进去，她紧握的拳头稍稍松开了些，跟着又再度握紧。屋子内，褚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身边的人都拉着不让他开口。秦如冽看御医到了，才从珠帘后走出来，瞧了眼面色铁青的褚老，面上露出一丝讶异，“褚老，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御书房乃是处理朝政的重地，怎么能任由一个女子随便进入？”褚老胸口不住起伏，抓住机会，大声开口。
秦如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朕正要同褚老说这件事。秦若渊谋逆失败逃向南疆，若非岚裳夫人以身犯险，现在秦若渊还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这等功劳，好不足以让她进入御书房？”
褚老还要开口，秦如冽已经抬起手摆了摆手，压住他肚子里尚未吐出来的那些话语，一字一句地道：“若朕没有记错，褚老先前说景州连降大雪多日，以至于发生雪灾，且因为这场雪来的突然，景州知府毫无防范，以致损失惨重，民不聊生？”
“不错。”提起国事，褚老面容一肃，神情凝重地点头，方才的那些愤怒像是从来没有出现一样，“还请皇上尽快下旨拨款，派大臣前去赈灾。”
“赈灾？”秦如冽摇头，看向一旁佝着身子，表情为难的中年男子，“王侍郎，你说说看，国库现在目前还能支出多少银子。”
冷汗顺着王爷侍郎的额头上滑下来，他嘴里泛苦，神情悲怆，“十万两。朝廷最多还能拿出来十万两。”
“王侍郎，你在胡说什么？”褚老怔在原地，就连原本站在一旁倾听的大臣亦是面色微变,“国库怎么会……”
王侍郎面容苦涩，闭着眼咽了口唾沫，跟着叹了口气，“此前朝堂上多是秦若渊那叛国贼子的人，他们在位时，不遗余力地为自己揽财不说，连国家的银子都想插一手。”
“除此之外，还有鹿台的修建。先帝痴迷葛太妃，曾下令为其建造鹿台，耗费数十万，导致国库空虚。”王侍郎说到这儿忍不住顿了一下，抬首，悄悄眯了眼秦若渊的脸色，见他神情平静，不由舒了口气，继续说下去，“直到皇上登基这情况才好了一些。”
殿内的大臣皆是面色凝重，面面相觑，这事他们多少知道一些，但知道的最清楚的怕就是褚老了。听说，当年为了这事，褚老没少和先帝在殿前争执，甚至还辞官相逼。
可这些都没能改变先帝的决定，众人哀叹一声。这就难怪褚老会对岚裳夫人有那么大的意见了。
“可前些日子秦若渊谋反，朝廷追查余孽花费了不少银子不说。为防其他三国趁火打劫，还给边疆战士拨了不少的粮晌。事到如今，国库里已经没什么银子了。”身为户部侍郎，面露空荡荡的国库，他亦是忧心不已。
原想着反贼尽数伏诛后，能有几年的修生养息，到时候国库也能充盈些，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褚老脸上青白交加，禁不住倒退一步，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十万两白银，若只是救助灾民倒也勉强凑合，但景州那些倒塌的房屋以及道路想要重建，这个数目是远远不够的。
“王侍郎，王大人，朝廷当真没有银子了吗？”其中一人焦急开口，“就没有别的法子弄来银子吗？”
王侍郎像吃了黄连一样，苦的都要哭了。但凡能弄到的银子，他都已经想办法去弄了。只可惜，大越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周围又有虎狼环据，每年光在军晌上的开销就是一大笔钱，实在是生不出更多的钱来。
“若是能向世家或者商贾筹钱……”王侍郎犹豫了片刻，慢吞吞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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