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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夫人自信的很,她自问自己是个贤良的主母,仁慈的嫡母,自然不可能直接害死庶子,但若是庶子命薄可就怪不得她了。
秋夫人把算盘打的叮当响,自然也是带着几分自信的。她自是要借此机会一举灭了秋宴的威风,可却不能把心事表露无疑,否则自己受那风言风语也就罢了,若是自家的儿子遭受了带累,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时辰一点点的推移,一刻时间也并不长。秋夫人看着巳时二刻将近,便是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让他站起身开始说已经准备套词。
秋天杰一向是嫉妒秋宴的,他只比秋宴小两岁,身为嫡子却在父亲的心里比不过秋宴这个私生子,他也不免嫉妒。他自认自己天潢贵胄,一派的富贵相,光是出身就要好过了三个哥哥,庶出的孩子不过是孽畜而已。
眼见秋夫人给了自己示意,秋天杰便喜不胜收地站了起来,看向了在座的一众商行主管,笑得朗声,“诸位前来参与我秋家账目会审,晚生在此谢过,不才第一次主事账目,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秋天杰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卑微的讨好,他是真的为了获得这些主管的好感和支持。因着他也清楚,这些主管都是秋宴的心腹,想要笼络过来,就得许以利益,男子人生在世,不过要过权、财、生、色四大难关,这生路一道由天定自是无法扭转,但是权财色却是可以后天获得,一个男人或许可以抵挡得住财力诱惑,或许可以抵挡住美色诱惑,但是权力二字却足以绊倒大多数人。
权力,权利。有权才会有利益,掌权越发的大,获得的利益也就愈多。秋天杰如今手头既没有贴己营生,又没有分家银子,自然无法许重金诱惑,那么只能从权上下手。
见秋天杰说过这话后,秋夫人的面色就是一僵。今日是账目会审,来的并非是合作伙伴,而是自家的主管,说白了就是秋家的手下,经营的生意都是为自家做事的,他这般所作所为又有几个会重视在乎?
诸位主管看了一眼秋天杰,皆是交头接耳嘀咕了起来。这主事的秋三爷未到,秋四少却是代兄掌事,莫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秋夫人脸色愈发难看,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主管方才不过是四少与你们开个玩笑,且莫当真。账目会审虽说是严肃要紧的事情,在未开始前活跃活跃气愤,调节一下紧张的情绪也未尝不可。”
“敢问夫人,不知晓三爷此时现在何处啊?”锦绣良缘布行的老板站起身,看向了秋夫人询问着说。他是秋宴的嫡系心腹,一手扶植起来的老板。这锦绣布行才开张不几年,却是已经初具规模,小有名气了。
秋夫人看了一眼罗泊主管,知晓他是布行主管不由得也笑着回应说:“罗主管有所不知啊,我家三儿日前病倒,病体沉珂直至今日丝毫不见好转。他本就素有旧疾,如今病弱难愈,我这做母亲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啊!”
慈母的好姿态秋夫人做得十足,说罢她还用帕子拭去眼泪,仿佛真的是在为秋宴提心吊胆一般。
这商行的诸位主管,有的跟了秋家几十年,有的是自秋宴新上任后才任命的,可却都知晓秋宴素来身体不好,可自从十五岁开始学着经商后,这每年两次的账目会审,可是从未缺席过,这其中怕是有内情吧。
秋天杰看了一眼落泪的母亲,心里嘀咕了一句,复又说起,“这兄长不能出席,我这做弟弟的自然要是替兄长分忧,这眼看着吉时将近,不好误了秋家的商业大事,在下不才便前来主持。”
一众主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得认同这个办法。毕竟若是误了时辰,万一下半年有个什么不好,可是他们负不起的责任。
待看着主管们不说话,秋天杰笑意正浓道:“既然主管们没有意见,那么不才就替兄长主持此次的事宜了。”
“账目会审何等重要,秋宴岂有不来之理?”秋天杰话语刚刚落下,便听到了秋宴的声音,随后大厅正门开启,光线投入随着光走入的不是秋宴还能是谁?
待见到秋宴长身玉立风姿绰约地稳步前行,秋天杰瞪大了眼睛,指着秋宴道:“你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得下不来床吗?”
“天杰这样担心我,我如何能够让自己不尽快好起来?”秋宴闻言笑着,随后又看向了秋夫人说:“母亲送去的药甚是管用,一剂服下儿子已然神识清醒,全身上下无半点病气,自然能够前来。”
秋夫人看了秋宴一眼,发觉他那带笑的眼神之中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态,那种眼神让秋夫人心头一跳。他一定是发觉了,错不了,错不了……
只是在宅府内浸淫多年的秋夫人,自然不会因为秋宴小小眼神就生了畏惧,而是瞬时笑道:“竟是如此?那么便是好事,回头母亲自会好好照拂那开药的郎中,若非是他岂能让我儿安然无恙?”
“这是自然,儿子不敢全吃全用,尚有留余,这样好的方子,该是公之于众,人人共享才对,母亲若是中意,也便是造福世人。”秋宴仍然带笑,只是神情之中冷意更浓。
秋夫人勉强一笑,关怀着问:“我儿身体可能够支撑?若是无恙,便是开始会审吧,可莫要误了时辰。”
“这是自然。”秋宴清浅笑起,神色愈发显得神采飞扬。
二十二家商行,俱是秋宴经手打理的。何家亏损哪家丰盈,这也是心知肚明,更何况于荣华劳苦几日给他整理出的东西,也不是摆设,秋宴意气风发的游走在内厅,自然是得心应手。
一旁看着的秋夫人与秋天杰,这二人神色相当的不好看,他们都是深恨秋宴的,原本以为秋宴已经病得要死的二人,忽然发觉他一点没事儿的站在厅堂内挥斥方遒,缘何不气,缘何不恨?
待看着秋宴全心扑在账目上,秋夫人唤了手下让他去别院调查,秋夫人很是奇怪这秋宴是怎么从病得要死,忽然就是生龙活虎了,难道他有神仙相助不成?
秋宴回了盈城,于荣华自然也不会再待在别院。待叶谦为秋宴施针完毕后,就携着叶谦去了丰衣足食,这又是数日不见,还是莫要让父母担心才是。
于荣华是万万没有想到,叶谦在盈城的住所,就在于荣华家旁,两家是比邻而居。于荣华又拜了叶谦为师,自然从近邻变成了亲近。
看着于荣华不几日的时间,就又带回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美貌公子,于江夫妻俩都震惊不已了。他们是知晓于荣华是前去照拂秋宴,可照顾秋宴怎么却带回家一个比秋宴更是出色的公子回家?
于江看着叶谦,心里更是有着警惕,在于江的眼里,姿容出众的秋宴都不是良配,姿容气质俱佳的叶谦就更是嫌弃非常,在他看来这样的人物都是应当避之不及万万不可招惹的。
在听着于江念叨半晌后,于荣华终于无奈道:“爹爹,这叶先生是女儿新认的师父,这女儿拜师,自然要经过父母的首肯,这才让您们二人见一面啊!”
“师父?”于江上下打量了一眼于荣华,又拉着她嘱咐说,“这庄国的师父,与父亲无疑,你看着叶公子能大你几岁,虽然头戴发冠,可看上去也就将将及笄,怎么就好哄骗你去当他的徒儿?”
叶谦自幼习武耳目聪明,听到于江的声音后,才温声说道:“于先生,敝人虽然面容年轻了些许,可的确三十过三,不是方才及冠的少年。”
三十过三?听了叶谦的话,于江和林氏的眼睛瞪得溜圆,就连嘴巴也长大了。于江今年年岁已然不轻,已经二十八岁,因着常年风餐露宿的劳作,却已然像是逼近不惑之年的人,可眼前这个真正逼近不惑年纪的人,却是像个刚过束发之年的少年,当真让人不敢信服。
“当真?”于江一脸警惕,要让他相信眼前这个面貌稚嫩的可以当他儿子的人比他还要大五岁,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谦轻轻笑着,点了点头道:“敝人之友乃是城中的孙捕头,他自是知晓我的年纪,我二人乃是结义的兄弟,他今年二十一岁,我比他整整大了一旬。”
即是孙捕头的大哥,那么便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于江心里暗暗的想,可随后又有了些许惆怅忧愁。在于江看来,能文能武的孙珏比那秋宴还要合适当他的女婿,可若是让女儿拜了叶谦为师,叶谦的兄弟不就成了她的叔叔吗?
这如何使得……
叶谦并非不知晓于江的心思,他也是知晓自己那义弟的心思。只是看于荣华一心扑在秋宴身上,合玉满心情丝都会落空,与其郁郁不得,不如直接断绝了他的念想。收于荣华做徒弟,绝了孙珏的心思是其一,而他的确想看看依着于荣华的身体,究竟能够跟自己学成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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