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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望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外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已经簌簌而落了许久,地上都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看样子已经有些时候了,不然地不可能都白了,而且看上去雪是十分不小的模样。
“江子,怎么样?”林氏挺着肚子上前给于江递了一块布巾,又帮着他把棉衣斗篷脱了下来。屋子里烧得非常暖和,是不需要穿那么厚的棉衣的。
于江看着林氏略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就好,你还有着身子呢!不需要做这些了,乖~”于江特意压低了声音在林氏耳边飞快得说了一句。
于荣华看着于江的神情,也听到了于江压低的那一声,她不由得侧过了头。她不是故意听到的,可谁要他太过耳目聪明了呢?这也不怪她啊!
林氏却是有些脸红,轻轻道:“这还有客人在呢!”
“所以我是小小声说的,她们听不到的。”于江借着林氏给他擦雪的功夫又给林氏小声说着。
于荣华揉了揉鼻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想听了,秀恩爱啊……捂脸捂脸。
林氏和于江正是夫妻俩小小声的说话,却是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
“江子哥哥!”这清脆的女声发出了惊喜的声音,而发出声音的人恰巧就是陈冰娘。
于江看了一眼陈冰娘,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你是……”他没有继续说,说句实话于江其实对女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他唯一能够记忆深刻的也就是林氏,也已经娶到手了。
陈冰娘竟然扭捏了起来,声音娇滴滴道:“讨厌了,江子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你是不是在逗我开心?对不对呀江子哥哥?”
于江看向那个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而且于江看着眼前这女人,觉得和自己的年岁也差不多。虽然二十五六岁不算大的年纪,但也当真不小了,这眼前的女子还是小姑娘的模样,这样于江有些摸不准了。
“抱歉,我是真的不大记得了。你要不提醒我一下?”于江摇了摇头,原谅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陈冰娘噘着嘴巴,好似生气了一般,轻轻哼了一声道:“江子哥哥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居然把我都给忘了,你怎么能够忘记了我呢!我真的好伤心好伤心了,你不是说过,我是你见过最最漂亮的姑娘吗?你居然都忘了……我不开心不开心了。”
“啊?”于江有些愣神,当真去回忆了回忆,发觉好像是没有这样说过。于江憨厚耿直惯了,直接开口道:“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我有这样说过吗?”
陈冰娘好似更难过了,瘪着嘴道:“你明明就有的。当初你还说过,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你还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姑娘,你怎么都不记得了?”
于江更是心里疑惑不解了,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这样说过。或许在他没有记忆的时候说过?不应该啊……自己还不记事时候,那都得是二十多年前了,难道她也……
“好啦好啦,我给你说就是了。”陈冰娘再次哼了一声,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面皮道:“我就是你家邻居啊!那个胖乎乎的陈胖丫啊!你不记得了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实在不行,你揪我脸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于江更是尴尬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奔放如此豪放的一个姑娘,真是太刺激了。
于荣华看了一眼陈冰娘,也是觉得很刺激了。只不过刺激的她有些反胃,说句实话曾经身为现代人的她,觉得活的年轻一些没有什么不好。说话可爱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可像是陈冰娘这样,就有些过分了啊!
那种刻意的娇滴滴,于荣华是忍耐不了。娇滴滴的姑娘她不是没有接触过,也接触很多,人家是真的温柔的娇媚,从骨子里散发的可爱,丝毫不会让旁人觉得厌恶,可是陈冰娘这样的……她是真的接受不来。
不光于荣华接受不来,于江也有些接受不来,尴尬地笑了笑道:“啊啊?我想起来啊,陈胖丫不是吗?我记得了记得了,不久是胖丫吗?记得了记得了,我记得你爹娘当初给你起名叫胖丫,就是希望你胖一点,好名字好名字。”
陈冰娘原本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期待,随后就失落了几分,一双眼睛泫然欲泣低声道:“江子哥哥,你居然骗我,你根本就不记得了我对不对?太让人伤心了,你居然这样说……我好伤心啊!”
于荣华看着陈冰娘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巴,她这都顾不上失态了,这真是一处好戏啊!
这姑娘是戏精吧?于荣华暗暗地想着,她的表演还真是精彩呢!
于江有些头疼,尤其是看着个小姑娘对着自己哭,搞得自己好像是欺负了她一般。于江是有些害怕姑娘的眼泪的,紧忙道:“胖丫胖丫妹妹,你不要哭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你不就是陈胖丫吗?姓陈名胖丫,胖是肥胖的胖,丫是丫头的丫。你看我记得很清楚!”
陈冰娘原本是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珠,泪滴在眼睛里打转没有掉下来,可当于江说完她就真的哭了,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道:“你……江子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竟是也哭出了美感。
而此时于江已经懵了,他说错什么了?
“我……我不叫……”陈冰娘一边说一边哭,最后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掏出了一只手绢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微微发红的双眼。
陈氏这时候接过话来,笑着道:“江子是吧?都长这样大了,原先你还是小不点,这都娶媳妇了。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你陈婶子啊!”
陈婶子又是谁?于江更是满面的懵……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于荣华看着微笑着的陈氏,哭得很漂亮的陈冰娘,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道:“父亲,这位陈表姑是,爷爷的妈妈的表哥的妹妹的外甥女的表妹,说论起辈分来,是我表姑,也就是你表妹啊!”
“这……”于江更懵了,他一时间都捋不顺这关系了。他其实很想说一句,这和家里还有关系吗?可这村子里七扭八拐的,却是都可以论的上关系。
“江子哥哥!”陈冰娘看向了于江,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记得我,我不怪你,你忘了我,我也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一直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才让你忘了我……”她顿了顿,随后又道,“你也一定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说些过什么吧?”
于江有些质疑地看向了陈冰娘,他都不记得这人,怎么会还记得说过些什么?太荒谬了……他真的不记得了。
该死……他不会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不对不对,他真的说过那些话吗?
陈冰娘看着露出疑惑眼神的于江,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好吧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看着江子哥哥现在那么那么幸福,我也好开心,我也为了你而开心。我知道,我不算个什么,但是……江子哥哥开心,我就开心。”
“哈哈!”于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有些搞不懂了,这是什么跟什么,这和他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陈冰娘听着于江的笑容,蹙起了眉心道:“只是好可惜啊!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让我好感动好感动的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我虽然真的很想让江子哥哥想起来,可那是不公平的,对……江子哥哥的媳妇是不公平的。”
于荣华此时此刻有点想揍这陈冰娘一顿的冲动。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嘛,乱七八糟的在搞些什么?说这话做什么?难不成……于荣华看了一眼陈冰娘,不由得眸光一暗,她心里起了什么心思不成?
可自家父亲已经娶亲了,而且父亲的身份是民籍,按着大庄的律法,民籍的人五十岁没有儿子才可以纳妾,当然这妾指的是良妾,婢妾和贱妾不算在内。但是民女是不可以充为贱妾或者是婢妾的,以良当贱抓住是要杖责流放的。
这……陈冰娘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难不成是停妻再娶?还是休妻另娶?
不管如何说,于荣华对着陈冰娘起了防备心。不管她有没有什么心思,于荣华是相当不喜欢陈冰娘了。对着一个已婚有子的男人说这些话,不是贱到了骨子里是什么?于荣华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她不喜欢这陈冰娘,但也不能打她。
于江只能陪着傻呵呵地笑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这陈冰娘的一举一动,当真让于江满脑子浆糊越来越迷糊了。
林氏却是蹙起了眉心,都是女人她怎么会看不出陈冰娘的把戏呢?只是林氏有些想不通,这陈冰娘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唤起于江的美好回忆吗?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谁会当真呢?
陈冰娘却是勾了勾嘴角,她觉得自己相当的有自信,面对着林氏她已经笃定林氏是干不过自己的,她比林氏漂亮,比林氏年轻,而且……她看向了林氏的肚子,她挑唆挑唆,肚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陈冰娘的眼神,于荣华紧紧地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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