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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荣华意思不清晰,昏昏沉沉睡了三天,叶谦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于荣华三天。这三日来,他连眼都没有合过,小娟和秋宴倒是有心帮着叶谦一些,但全都被叶谦拒绝了。秋宴在陪着熬了一天一夜后,还是被叶谦打发着去休息。
可饶是身体不错,又是身负武功在身。但叶谦毕竟不算年轻了,悬着一颗心担忧费心了好几日,这熬了几天后到底是有些撑不住了,靠在了床头合眼休息了一小会儿。
仿佛是做了一场沉醉的梦,又仿佛是掉入了深渊的夹缝之中,她在那夹缝之中被挤压被撕碎,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好痛苦,也好难过。谁能够帮助她,谁又能够拯救她……
眼前又换了景色,从碎裂的夹缝到了云端之上,她轻飘的漫步,踩踏在没有支撑点的台阶之上,踏着那清淡漂浮着的云朵云块,一个失踪紧忙下落,急剧下坠的失重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她甚至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呼吸,却又上不来气,胸口很疼痛更加透不过来气,好痛……
于荣华因着这痛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这是怎么了?
才刚刚醒过来的于荣华,脑子里不大清楚,她一时间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这场景,很熟悉,嗯,对,是自己的卧房。呼吸,心口好疼……
微微侧过了头,于荣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柱边上,闭眼睡着的人。那十分熟悉,又令她万分思念的人。这样憔悴的叶谦,这样狼狈的叶谦,于荣华从未见到过。哪怕上次自己的重病,他都没有变成这副模样。
眼底的青黑、嘴边的胡茬、紧皱的眉心,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他此时此刻是已经累极了,这样的叶谦,让于荣华心疼万分。
“兄长……”她轻轻念叨着,微微垂下了头。她知道自己受伤,也知道叶谦此时陪在自己的床边,必然又是因为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她有些不大忍心叶谦变成这副模样。
吱呀,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传来了轻而缓的脚步声,于荣华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人应该是小娟,待小娟出现后,于荣华费力的抬起手,对着小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姐!?”小娟瞪大了眼睛,还是惊呼出了声音,她紧忙将水盆放到了一边,看向了于荣华道:“你居然醒过来了?”
小娟的声音没有多大,可还是惊醒了叶谦,他猛地坐直了身体,仓皇地看向了于荣华,见到她睁开了眼睛,登时握了握拳,捶了捶自己的眉心,他内心拥有狂喜,紧忙笑道:“华儿,你醒过来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于荣华看着叶谦轻轻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我很好啊!倒是您,好沧桑啊!”
刚刚醒过来的于荣华,身体还非常虚弱,这样长的句子对于于荣华来说,是非常费力的,她的话虽然轻而缓,还是让她难过的有些喘粗气。
看着这样的于荣华,叶谦更是心疼了,他伸出手去抚摸着于荣华的脸,心疼的险些落下泪珠来。
“别说太长的话,点头或者是摇头就好了。”叶谦轻轻给于荣华理了理头发,微微笑着道:“心口还疼不疼?呼吸难过不难过?不要跟哥哥讲谎话,实话实说知道吗?”
于荣华原本是想摇头的,但是看着叶谦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道:“都不舒服。”
叶谦蹙起了眉心,拉过了于荣华的手诊脉,随后倒是松了口气道:“这也是正常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于荣华对着叶谦轻轻一笑,她其实现在还是很高兴的。她自己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但是这次的受伤,能够看到叶谦,她还是很惊喜很快乐的。
“我觉得很值得,见到您啊!”于荣华笑了起来,看向了叶谦,她是真的非常开心。
叶谦板起脸严肃地道:“还笑呢!你差点没命知道吗?若不是这次赶上了我回来,你小命就要交代了知道吗?”
于荣华一脸委屈地看向了叶谦,“这不是,没事吗?”
叶谦不理会于荣华,扭头看向了小娟道:“那个小子呢?告诉他华儿醒了,他可以过来了。”
那个小子?于荣华看着叶谦,随后想到那人应该是秋宴,轻轻地道:“你怎么,叫秋宴小子啊,他不配有姓名吗?”
叶谦横眼看了一眼于荣华,淡淡一笑,没有说些什么话,于荣华却是觉得叶谦的神情不大对劲,只能也闭嘴不开口了。
“既然醒了,药也该开始喝了。”叶谦轻轻笑着,看向了于荣华道,“你可不准嫌苦知道吗?”
于荣华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轻轻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会怕苦。”
叶谦轻轻一笑,看向了于荣华道:“嗯,话不要说得这样的早,乖!”
于荣华歪歪头,眨着眼睛看向叶谦轻轻一笑道:“我没有事情了,兄长,你去歇息歇息吧。”
听着于荣华称呼自己为兄长,叶谦挑了挑眉,心里也很是满意了起来,勾了勾嘴角道:“嗯,不着急!我看着你先喝过药,再给你扎一遍针,我再去休息也不迟。”
于荣华有些担心,却是没有说些什么话。待到秋宴过来之后,于荣华更是满眼尽是爱意,娇声呼唤了一句,“秋宴……你来啦!”
秋宴听过于荣华的话,勾了勾嘴角,忙上前靠在了她的床边笑道:“我在,是不是想我了?”
“嗯!”于荣华点了点头,看着秋宴她心情更是高兴了。
叶谦清了清嗓子道:“哎,你看也看了,知道她醒了,就别打扰她休息,不准让她费神费力。”
秋宴好无辜啊!他才和心爱的小姑娘说了一句话啊,才一句话啊!
于荣华看了一眼叶谦道:“兄长,你别为难秋宴啊!”
“好好休息你的,别以为我没有说你。不许多说话,不许费神,一会儿吃点薄粥喝了药,给你扎过针,老实睡觉。”叶谦略略有些不满,秋宴一直是自家小妹子的心尖子,这是他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叶谦有些不开心。
秋宴微微一笑,轻轻道:“叶先生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华儿,我们不急的。”
于荣华却是瘪了瘪嘴,虽然才从昏睡中醒过来,她有些疲累,可她还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她真的很想和秋宴好好说说话。
小娟去而复返,又端着粥和药回来,看向了叶谦道:“药和粥来了,我按着您的吩咐,特意煮得粳米粥,又用山药细细地炖了,厚薄适中,而且正好可以入口。”
秋宴和叶谦一同伸过来了手道:“给我吧,我来喂!”
于荣华看着两个人,又看向了有些愣神得到小娟,轻轻道:“兄长,秋宴,你们不要争啊!我自己可以吃的。”
“你闭嘴!”叶谦瞪了一眼于荣华,语气更是严肃了。
于荣华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轻轻道:“怎么又骂我,我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了。”
秋宴倒是轻轻一笑,勾了勾嘴角看向了于荣华道:“你乖,手都抬不起来,自己吃什么吃?让我照顾你一下好不好?”
于荣华看着秋宴这样说,倒是开心了一些,眨了眨眼睛道:“嗯,你说什么都好。”
叶谦的手僵硬在了半空,挑眉瞪了一眼秋宴道:“你照顾,你照顾!我不碍事儿了,省得看你们俩一起气我。”
说完这话,叶谦甩了袖子便是离开了。看着叶谦的背影,于荣华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的地道:“先生这就走了吗?这是不要我了吗?”
“你行了啊!别装可怜了!”秋宴坐到了床边,又看了一眼小娟道:“扶着她先坐起来吧。”
于荣华无辜地看了一眼秋宴道:“我这是对着兄长撒娇,你不知道不要乱讲。”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如果你开口,叶先生怕是不会走的吧?”秋宴挑眉看着于荣华,无奈地道:“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刚刚是故意让叶先生离开的吧?”
于荣华点了点头,满目担忧地道:“我从未见过那样憔悴沧桑的他,我生病,他一定是累坏了。我又让他担心……”
秋宴安慰着于荣华道:“幸好是他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办。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可真是要了我的性命了。”
“秋宴,你……”于荣华看向了秋宴,神情之中带着惊讶,“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秋宴轻轻一笑,垂下头没有再说些什么,盛了一勺粥喂给了于荣华道:“不说这些了,吃粥。”
于荣华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一口一口抿着粥,随后听到秋宴道:“你以为,如果你真的有事情,我可以独活吗?”
什么?于荣华咽下了粥,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道:“秋宴,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华儿,我……向叶先生求娶你好不好?经过了这次,让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离得开你了,我不舍得离开你,也不能离开你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那还不如让我死。”秋宴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坚定,真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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