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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这很艰难。”池倾歌抬眸，墨黑的眼中，点着几抹光：“你们信我吗？”
应北郁皱着眉头，扫过应家军众人，带了些许不明的意味。目光触及池倾，时，心忽然柔了下去。他淡然一句：“信。”
“既然将军信，那我们哪有不信的道理？”李长庚嘻嘻哈哈地和后面几个人打趣，几人也对池倾歌表示支持。
池倾歌心头一暖，她低下手微微点了点，掩下那羞涩的笑意。她按圈点的线路分了七个队伍。只是在分队上出了些差错。
“夫人你也要去？”众人大惊，看着瘦瘦小小的池倾歌，总觉得她会被洪水冲走。
“没得商量，而且你们将军也同意了！”池倾歌向应北郁使了个眼色，他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
他们向百姓借了些铁锹，找准土壤最薄弱的地方去挖，没日没夜地挖，五天过去，也就疏通了两条道。
夜幕降临，星辰跃至天上，发着点点的闪光。铁锹被扔在地上，发出砰得一声脆响。
李长庚一下瘫倒长木旁，疏通河道已经让他站不起身来了。黎羽将地上铁锹收好：“你轻点，这些还要还给乡亲们的。”
“我就不明白了，这治水是为了他们，怎么搞得我们像罪魁祸首一样？现在倒好，赌约大半时日已过，我们却还有五条河道要疏。”
“是啊，夫人，这赌约怕是赢不了啊。”其余众人也在抱怨，池倾歌沉着脸，发垂下的阴影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可她整个人散发着明目可见的颓废。
李长庚忽得被黎羽，痛呼一声，正想理论，感受到池倾歌沉闷的气氛，他顿时忘了理论，挠挠头有些无措：“夫人，我、我不是要埋怨你。”
手中一暖，池倾歌发现应北郁已经抓住了自己。不算厚大的手紧紧攥着，似乎能给予她力量。
她扫视了众人的脚，都被水泡得发白臃肿，靴子的痕迹勾勒得很是明显。她强笑着：“请大家再坚持一下。”
应北郁耳朵一动，她知道有人来了。回身看去，只见知府带了些年轻人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些许羞愧和复杂。
“知府大人怎么来了？”池倾歌笑得温柔。
知府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上话，身后一年轻人忽得站出来：“我们想来帮你们。”
这话倒是挺有良心，但为什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这些日子，他们看到应北郁等人忙着疏通河道，河水肉眼可见地退了些。比起神明的庇佑，他们看到更多的是凡人的努力。
乃至池倾歌一个弱女子都为了这个第一次来的地方下了水，良心难安，再也看不下去了。
“神明不庇佑，那我们就自己庇佑自己。”年轻人目光炯炯，竟比篝火还要热烈，余下之人一一如此。
池倾歌欣慰地点点头：“那明日就拜托你们了。”
应北郁靠在她耳侧轻声道：“看来你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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