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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生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父亲。”宋书绮上前一步，为她求情：“您莫要生气，妹妹也并非故意的，她不过是救母心切。”
宋书彤狠狠地瞪着她：“你不要假惺惺的了，就是你陷害我娘，所以她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宋书绮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自然看向宋正生：“父亲，你不要生气了，让妹妹回去吧。”
“我呸！”宋书彤恨死她这副样子了：“你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
宋正生怒道：“宋书彤！”
“父亲。”宋书彤看向他，目光陡然变得可怜兮兮：“您真的错怪母亲了，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
她指着宋书绮，一脸怒意。
宋正生深吸了一口气：“你有何证据？”
宋书彤左思右想，试图找出证据，可最终还是摇摇头：“我没有证据，可是我相信母亲，她不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妹妹，我会理解你的心思。”宋书绮面露哀愁：“可是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这是父亲亲耳听到的。”
宋书彤当时并不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闻言，又狡辩道：“那定然是你安排的人，就为了演这场戏，好让父亲不再相信母亲。”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宋正生气的咬牙切齿：“我以前都是如何教你的？我让你多和你姐姐学学，你都忘了？”
宋书彤撇了撇嘴：“我和她学什么？学如何陷害别人吗？”
宋正生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宋书彤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她多少次陷害母亲，这次更是设计让您误会娘的贞洁。”
宋书绮叹道：“妹妹怎会如此误会我？”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清楚。”宋书彤冷冷地剐了她一眼：“若非你故意陷害，父亲与母亲如此恩爱，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书绮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不语。
“够了！”宋正生实在听不下去，一字一句到：“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和绮儿没有关系，是你的母亲不知廉耻，和奸夫勾搭在一起。”
宋书彤咬着嘴唇：“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宋正生眼中怒火翻腾：“我亲眼看到那个奸夫，也亲耳听到他称你娘为妻，和她腹中的孩子为儿，不会做假。”
宋书彤依旧摇头：“这不可能，当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母亲那么爱你，这怎么可能？”
见她根本说不通，宋正生气的心口都疼了，咬着牙道：“你真是顽固不化，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东西？”
他气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出说。
宋书绮挑眉，垂眸不说话，任由这对父女在那里争执，直到宋正生盛怒之下，手都哆嗦了：“将她给我拉下去！我不想看到她了！”
外头进来两个下人看着宋书彤，一脸无从下手的样子。
“还不快动手！”宋正生喝道。
两个下人被吓了一跳，忙抓住宋书彤往外面扯，她疯狂地挣扎，喊得撕心裂肺：“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宋正生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就在她即将被拉出门外的时候，宋书绮慢悠悠地开口阻止：“且慢。”
分明语气无甚波澜，可是两个下人就是不敢再动，下意识地停下了。
宋正生语气沉沉：“绮儿。”
“父亲，请容绮儿说两句。”宋书绮福了福身，平静道：“妹妹自小就与二夫人亲厚，如今为二夫人打抱不平才是对的若是毫不过问，方才显得她太过冷漠。”
这话有些道理，宋正生脸色缓和许多：“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才好。”
宋书绮垂眸想了想，道：“不妨让妹妹回房冷静一下，日子久了，她自然就会明白父亲是对的。”
宋正生瞥了一眼宋书彤，见她形容狼狈，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眼中满是惶恐，便有些心软了。
方才也是气昏了头。
他沉默片刻，终于松口：“罢了，就按照绮儿的意思办吧。”
“多谢父亲。”宋书绮福了福身。
宋书彤发丝凌乱，咬着嘴唇，唇瓣染了血迹，还不自知，看着宋书绮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瞧得宋正生心中烦躁，摆了摆手：“行了，赶紧把她送回去吧。”
于是宋书彤被带下去了。
宋书绮便道：“父亲，我还要回去看看相公，也告退了。”
宋正生一脸疲惫：“去吧。”
刚踏进灵堂，就看到上官锦正在低着头烧纸，只露出侧脸，烛火微微一闪，阴影打在脸上，似乎显出几分疲惫。
宋书绮怔了怔，这一日乱糟糟的，她真的有些忽略他了，便上前道：“起来吧，你也累了吧。”
上官锦抬头笑了笑：“还好。”
看到这笑容，宋书绮却更加心酸，抿了抿唇：“走吧，回去休息。”
说完又见上官锦看着木棺有些犹豫，宋书绮上前扶他，低声道：“母亲不会坏我们的。”
上官锦这才应下：“好。”
夫妻俩相携回到房中，踏进门槛就看到屋中坐着一个人。
“祖母。”两人一同出声。
岳氏本原本面无表情，看到脸色有些白的上官锦，便缓和些许：“锦儿的伤势如何？”
上官锦无所谓地笑笑：“劳祖母担心，只是小伤而已，孙儿没事。”
“看你这脸色，还说没事。”岳氏嗔了他一眼，站起身要亲自过来扶他。
“祖母快坐下吧，您也累了一天了。”上官锦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手中一直牵着宋书绮。
岳氏看到这一幕，眼神微沉：“绮儿我有话要问你，今日你为何为于氏求情？莫非，你是为了你父亲？”
宋书绮一愣，道：“不是。”
“那是为何？”岳氏对她难得如此严厉，往日慈祥的面容此刻冷若冰霜：“你分明知道于氏害了明珠，却不为她报仇，你意欲何为？”
宋书绮微微皱眉：“祖母，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至于原因……我暂时无法告诉您。”
“有何不能说的？”岳氏咄咄逼人。
宋书绮一脸为难：“若是可以，我一定告诉您，您只要相信我，我不会放过害了母亲的人。”
岳氏猛地站起来：“你说清楚。”
不忍娘子为难，上官锦出来打圆场：“祖母，你就不要问了，我相信娘子自有分寸。”
岳氏面露不虞：“你休要向着你媳妇说话，今日必须给老身说清楚。”
上官锦嬉皮笑脸道：“祖母，我不是向着她说话，您还不相信绮儿吗？她办事何时有过不妥？”
“祖母请相信我。”宋书绮目光真诚。
可岳氏却是有些生气，也说不清是气宋书绮对自己的隐瞒，还是一向懂事乖巧的孙儿，屡次因为这个媳妇而顶撞自己。
她重重一跺拐杖：“你们都是有心思的，我老婆子管不了，罢了，随你们去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宋书绮急急追上去：“祖母……”
岳氏并未理会，脚步不停，就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宋书绮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回屋，颇有些垂头丧气：“祖母好像生气了。”
“不怕，有相公在呢。”上官锦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慰道：“若是祖母要打你，我也替你扛着。”
宋书绮瞪了他一眼：“又胡说。”
“过来，陪我坐会儿。”上官锦笑了笑，伸手拉住她，将她扯到身边：“其实我也好奇，你为何替于氏说话？”
面对他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宋书绮实话实说：“只要于氏还活着，那个男人就会来，可永绝后患。”
上官锦微微点头，又有些不解：“那你为何不告诉祖母？”
宋书绮看了他一眼，抿抿唇道：“我怕祖母觉得我太过狠辣。”
按照她前世的经验来看，老太君喜欢那种温柔贤淑的女子，她没打算装一辈子，可有些事能瞒就瞒吧。
上官锦想到祖母的性子，叹了口气：“为难你了，相信她会理解你的。”
他顿了顿，忽然眯着眼看她。
宋书绮被他瞧得不自在：“怎么了？为何真的看着我。”
上官锦问道：“你对我怎么不隐瞒？”不隐瞒等于相信，这个猜想让他唇角微勾。
“我……”
宋书绮想要解释，却发现张口无言，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她从未想过在他年前隐藏。
原来自己已经这般信任他了。
上官锦笑得温柔：“谢谢你，娘子。”
这一声，他唤的温柔缱绻。
宋书绮的心跳忽然就开始加速，她有些不敢注视他的目光，垂下眸子，慌张道：“我去看看碧痕。”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她跑到门外，被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人。
待瞥到主母的院子，满心的悸动瞬间平息，重新浮上几分苦涩，她摇了摇头，往碧痕的屋子走去。
忽然，余光瞥到一个人影，不由得脚步微顿。
父亲？
她悄悄来到门口，发现他去往关押大哥的偏房。
宋书绮想了想，决定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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