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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墨并未打扰对方,而是等着听兰玉的故事,油纸伞下,模样清秀的兰玉在这细雨纷飞中,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
二十年前,李子村还是一个偏远落后的村庄,村子里的人去镇上赶集需要走五个小时的山路。
那个时候的李子村连泥巴路都没有,交通极为不便。
李子村的人生活依靠家中几亩地,各家够吃,但余不出几分拿去卖,生活清苦。
李子村山脚下的河对岸也有一处村寨,相比较而言对面的村子就要富裕一些,因为这村子的背面有一条泥路,牛车马车可以通行。
这寨子里有一户人家以前是大地主,以前也是掌握几座山头的大户人家,可时代在改变,建国后地主家就落败了。
倒不是自身问题落败,这户人家待人极好,从不因为自家有钱就仗势欺人,寨子后面的泥路也是他家出钱修的。
寨子里哪家有事,这户人家都是第一时间到的,可后来地主一词沦为贬义,心地善良的地主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渐渐的,这家人也和周围的人差不多了,吃穿一样,唯有家里人的生活习惯与外人不同。
一家人都是上过学的,当时家中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正值二八年华,寨里人,村外人一个个见了都要愣住。
对于与外界沟通极少的村子来说,这样的姑娘极为少见,换作平常,那也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令人神往,又不敢沾染上去。
这姑娘的爷爷是老地主,被人欺压死后,这家人对寨子里的人都不待见,如此态度让不少人对姑娘恶语相加!
“地主”这个贬义词强加在姑娘身上,时间一长,几次赶集发酵下来,附近的村子都知道这寨子里还有“地主”遗留!
一时间,前去讨要“公道”的人不少……
有一天,天气不错,寨子对面的李家村有五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河里游泳打闹,恰巧遇到在河边洗衣服的姑娘。
少年心性见到这样的姑娘自然心动,五人吵吵闹闹的上前打招呼,可姑娘清冷,不曾理会任何人。
少年被扫了脸面,气不过,五人也是听说过姑娘一些事情,便与姑娘发生了口角之争。
谁知姑娘一句“乡下的混人”惹怒了几个少年,一番拉扯下,姑娘被拖拽到一处林子,自此再没出现在寨中。
……
听到这里,张墨已经明白事情的大概,兰玉描述的应该是自身的故事,她就是那个地主家的姑娘。
而拖她进入林子的五个少年,大概就是近来砍伐李子树的李家村人!
姑娘自那以后再没出现在河对岸寨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几个气血方刚的少年,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会做出什么?
这一点并不难猜想……
张墨呼吸有些沉重,身旁的兰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不等他说什么。
“哎!”
张墨叹息一声,初来这李子村,就听了这样一个令人难受的故事,一时间他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只是怔怔的望着泥坑,黄泥水中只有他这长衫先生的倒影。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摇了摇头,张墨准备返回阿婆家中,刚一抬脚却是感觉不对,身后有嗖的一声传来!
张墨整个人毛发竖立,一个冷颤之后,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强烈的不安感下身后似有什么东西在极速靠近!
下意识的弯腰翻滚,方才张墨站的位置插着一根灰白色的……毛发?!
张墨大惊,借助翻滚的势头回身看去,水坑不远处一头猪这么大的刺猬站在哪儿!
这刺猬两只眼睛是血红色的,刚才射来的正是它身上的刺!
“精怪,成了气候的?”
张墨起身,拍了拍一身污泥,言语里并无几分惊讶,相比较鬼怪之类,精怪什么的他在山里不算少见。
安岭是华夏得天独厚的地势,其中孕育了不知多少生灵,如灵妖子就是自然孕育诞生的强大精怪之一!
“嘶!”
大刺猬发出一声嘶吼,猛地一抖,又是两根尖刺射出,速度极快,张墨堪堪躲避开来!
刺在泥地上的尖刺上端有一些紫色的液体流出,这玩意是有毒的,雨滴在上面,紫色液体化作气状散开。
“你为何要对我出手?”
张墨皱着眉,大刺猬已经冲刺过来,跑动的时候泥地有些震颤感临近张墨,身上又释放出不少毒刺!
这下张某人不打算忍了,微微侧身躲避尖刺攻击,刺猬冲刺过来就要一头装上去!
张墨瞅准时机,抬脚踹在刺猬面部!
势大力沉的一脚,正好把这刺猬踹翻在地上,刺猬腹部朝着张墨,粉色的腹部并无尖刺。
因此张墨上去又补一脚,把这大刺猬揣进泥坑里面,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又喝道:
“你这刺猬本事没有几分,胆量倒是不小,你应该听得懂我说话吧?”
大刺猬躺在泥坑里,不时发出低吼声,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墨,前爪在水里挠着什么东西。
张墨一愣,又问道:“这下面有东西?”
这样一问,大刺猬竟人性般的点了点头,这五米直径的深坑周围完全是泥巴,坑挺深的,这刺猬一时半会还爬不上来。
张墨犹豫了一下,也顾不上衣服什么的,他的随身物品都在柳瑶瑶车上,除了少数符纸在身上。
纵身一跃,整个人砸在泥坑中,泥坑里的积水已经到了他膝盖的位置,近距离观察下,大刺猬身上竟有一种清香气息。
山野精怪凶恶的不多,这只大刺猬挺有灵性,张墨抬手按在它腹部,粉粉的腹部很柔软。
稍微用力,大刺猬被他举起,再一用力大刺猬被扔在泥坑边上,家猪一样的个头直接把泥坑边缘砸塌。
好在它的动作挺快,一阵扑腾总算没有再掉下来,张墨有些无奈,塌下来的泥混入水中,他本来在用手挖掘了,这下好了,又得费一番功夫。
“诶,你这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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