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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宜丝毫没感觉出来，自己就是那个被煮的青蛙，一切尽被司以涧掌握。
她甚至已经习惯，每天早上都和司以涧一起吃饭，习惯了司以涧为她准备的热牛奶。
很奇怪，她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每天都算着离婚的日子。
她莫名安了心，只想把剩下的不多几天好好过完。
但司以涧反而不安心，他很了解他的病情，副人格这么久不出现，很可能出了问题。
周诉恰好在这边有事，趁着早上的功夫过来，帮他介绍一位心理医生。
“这是我的一位老师，这几天在这边有事，刚好我们研究一下你的病情。”
司以涧颔首，一派彬彬有礼，“你好。”
“司总你好，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您是否有睡眠问题？”
“有时会有。”
“您的生活是怎么安排的呢？会不会出现难以安排的情况？”
“不会。”
“您是怎么确定自己病情的呢？”
“我……”司以涧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表情。但他似乎只是难以回答。
书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周诉为难地看向司以涧。
气氛一时间胶着，直到万宜猝不及防推开房间的门。
“司以涧！你看到小白了吗？”
司以涧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上闪过惊讶之色，又有一瞬间意外。
看清房间里的场景，万宜一时间呆住，“啊……这是……”
医生？还有周医生？
万宜第一时间有点担心，“司以涧，你生病了吗？”
司以涧不想隐瞒她，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眼神有些复杂。
医生疑惑的表情看向周诉，周诉低声和他解释。
医生当机立断，“这位小姐先别出去，在旁边等一下。”
万宜茫然地看向司以涧，司以涧微微点头，刚好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病。
万宜踟蹰地站在旁边，司以涧闭着眼睛，单手把万宜捞过去。
万宜后退几步，牢牢被司以涧抱在怀里。万宜紧张地瞄了周诉和医生一眼。
想从其中挣脱出来，又被司以涧牢牢桎梏在怀里。
万宜抿了下嘴唇，试探着问医生，“那个……我站在这里，会影响吗？”
医生看着司以涧明显放松的表情，轻轻摆手，“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你就站在这里就可以！”
司以涧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她站在自己旁边，像是漂亮安静的洋娃娃。
在司以涧怀里，万宜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等医生开始讲，也没心思挣扎了，若有所思地听着。
精神分裂？……多个人格？……转换？
万宜的瞳孔不停放大，心跳也莫名加快，她似乎知道了……
万宜不停地看向司以涧，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等医生做完诊断，万宜终于又一次看向司以涧，司以涧微微垂眼，和她目光相对。
万宜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多问。
司以涧一脸的平静淡漠，眸光专注，睫毛柔软的压下来，“你想问什么？”
万宜启了启唇，本来想问得，却突然说不出了。
她只是突然有些微的难过。
很莫名的——难过。
万宜低着头，司以涧能清晰地看到她头顶小小的发旋，柔软得如同她这个人。
万宜像是经过了剧烈的挣扎，终于下定决心，小声说，“生病了就好好治病，放心，我不会这么没义气，在这个时间抛弃你的。”
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病情，但万宜已经隐隐约约理解，司以涧时常改变的原因。
他之前隐晦地和她提过一次，但她没有太注意。
司以涧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瞬间，少见的神色温情。
“那就请你——多多关照？”
万宜一脸遇到大事的认真，重重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司以涧眼底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他克制不住地勾了下唇。
很听话。
很——可爱。
万宜自顾自嘀咕一句，“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在。”
司以涧的笑还没完全扬起，就僵在了脸上。
他狠狠皱了下眉，他们？
哪个他们？
他从没有一秒钟忘记过，万宜有喜欢的人。但那也应该是“他”而非“他们”。况且，万宜明明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
司以涧尽力显得自己的表情云淡风轻，像是无意间询问，“你以前说过，那个你喜欢的人，他去世了？”
“啊？”万宜蒙了，“我没说过啊。”她只是说，启渊帝不在了，他也可能——会再回来的。只不过，她也不确定。
万宜也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启渊帝是死是活。
总之。
“……他可能会回来吧。”
司以涧手掌处青筋明显，气血翻腾不止，不知是愤怒亦或是意外。
万宜喜欢的人竟然没死，那个人竟然没死。他竟然没死！
司以涧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周身暗藏冷意，“会回来？那你会和他在一起？”
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该随意招惹他。他不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人。
既然和他结婚，她就必须负责。
司以涧眸子危险的眯起，就算……他还活着，那又如何？
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
他有能力做到毫无痕迹。
司以涧脑海中想法一闪而过，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显得毫无攻击力。
医生紧紧盯着他们两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轻咳一声，“周诉，你出来一下。”
周诉收起八卦的眼神，悄悄跟着他出去了。
司以涧还在等着万宜的答案，眸子落在万宜脸上。
讨论这个，万宜觉得有些尴尬。
万宜微微抿了下嘴巴，“不……不知道。”
启渊帝啊——万宜现在想到他，似乎都变得模糊许多。
自从之前入梦，自己对他那种情感就如同井喷式爆发。她自己根本无法阻止。
可现在细细想来，万宜竟然一时间无法分辨，那到底是感动，还是爱。
“他应该……也不知道，我对他……”
万宜叹了口气，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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