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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莉莉仅存的理智在梅琛温言相劝中一点点流失。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亲生的孩子啊!!
“不要动,如果你不喝,就从我身边消失,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田莉莉眼泪蔓延在脸上,梅琛端起碗,没有丝毫手软,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你这样的话,不会太痛苦,我叫大夫配了好的药给你调理,如果你不肯喝,不仅要从我眼前消失,还会先把肚子清了,才能离开。
你知道你不喝药,我有许多其他的办法,让你清了肚子离开,只是,夫妻一场,我不想让你太痛苦。
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吗?”
梅琛一点点倒进去棕色的药汁,田莉莉喝第一口,便呛得咳嗽不止,她红着脸,捂着脖子,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求求你……求求你,我可以离开,我现在就离开,让我带着孩子离开。
我那么爱你……求求你,给我留下一个念想!”
她跪倒在梅琛脚边,肩膀耸动,伸出手抱住他的小腿,声音碎成无数片段,拼凑的意思无非是要留下孩子。
梅琛仰天深呼吸,闭上眼,听着女人的哭泣,他的心有一丝丝动摇,可睁眼便是夏璎璇的眉眼,他仅存的幻想,不能让这个孩子的到来全部改变。
“喝!”
这一次,他没有再废话,该说的已经说了,田莉莉不是听不懂,是听懂了不想去做。
“不要啊——救命……咕噜噜!”
梅钰的孩子已经会到处跑了,平时梅钰媳妇儿就经常带孩子来找田莉莉玩,孩子噔噔噔跑到门口,梅钰追过来。
“不要到处乱跑,你二叔还在家呢……”
“救命——咕噜噜!”
梅钰抱起孩子,一脚踢开门:“住手!梅琛!你干什么?”
梅琛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一碗药撒一半灌一半全部倒出去。
梅钰夺过碗,又惊又恐。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啊到底?”
梅琛把地上的田莉莉拉起来,田莉莉的眼里满是绝望,已经不会动了。
“哥,你别管!”
梅钰随手把碗扔了出去:“来人——”
丫鬟进来收拾,奶娘把孩子抱出去。
“把门阖上!”
门阖上一刹那,梅钰挥着拳头直奔梅琛面门,梅琛微微偏头,鼻子上传来酸楚的痛感,眼圈微红。
“你这个畜生,那是你的儿子,你的!你知道祖父等了多久等到你的孩子出来?我们全家都在期待他的到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琛不说话,大拇指擦过鼻子下缓缓流出的液体,拿起外套转身要走。
梅钰气不过,在身后大吼:“你醒醒吧,她已经嫁人了,她也会有孩子,孩子是席良琛的。就算你阻止你的孩子出生,能阻止她的孩子出生吗?
她会是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娘,她会相夫教子,但是不是你的女人。
你到底还在为她坚持什么?
所有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你只有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才会少些遗憾。”
梅钰很痛心,不知道从小一块长大的梅琛怎么会对夏璎璇用情至深成这样,即使各自成家,现在自己都有了孩子,还是不放弃。
可是梅琛没有说话,抬起脚,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的田莉莉开始发作,闷闷的呻吟传来,梅钰慌张跑出去叫人。
经过一天的折腾,梅老太爷似乎气的胡子乱颤,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
梅钰媳妇儿是忙了田莉莉忙老太爷,一边手脚并用,一边骂梅琛是个王八蛋。
梅钰不吭声,现在骂什么都没用。
孩子没了,老人危险,大夫看完梅老太爷一直摇头:“醒不过来了——”
梅钰顿在原地:“怎么会?就是受刺激晕过去了而已……”
大夫摇头:“脉象十分微弱,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心肺受不了,直接罢工了,你懂吗?”
梅钰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听懂,怎么会呢?
一定是这个大夫技术不行,他命人去通知梅琛,梅琛在短短半日功夫找来了全城最厉害的大夫,都只是施针吊住性命,醒来的机会很小,看天意。
梅钰手又痒了,拳头握的咯吱响。
梅琛淡淡一笑:“哥,你想打就打吧,我该打!”
这么一说,梅钰反而松开了手,悲切道:“我打你能解决现在的局面吗?发生的事情能改变吗?你的孩子还能回来吗?祖父还能安然无恙,逗着我的儿子吗?”
梅琛没有吭声,他也没有想过没有孩子对梅老太爷会有这么大的刺激。
“我想办法让祖父醒过来……”
“醒过来,听说孩子没了,再气晕过去,你不知道根本在哪里吗?”
梅琛难过,孩子……不是他和夏璎璇的孩子,他不可能要的。
“哥,你不理解我,除了她生的,谁的我都不要!”
梅钰媳妇儿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在屋里响起。
很是突兀,底下的人猫着腰退出房间。
“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还在做梦,我怎么能打醒你呢?
你的夫人是田莉莉,是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默默垂泪,心如死灰的田莉莉。
你若是不想让她生,你就做好措施,要么你就不要碰她,你忍不住要每晚睡人家,还不让人家带崽?
有了娃,你就一碗药下去?
你这是要人死啊,你是要谋杀啊?
孩子何其无辜啊,你管不住自己,为什么要孩子为你负责?”
梅琛摸着半边脸,舌尖抵着腮帮子:“你说的对嫂子,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碰她了!”
“不碰就把人给我送回去,你留着人在这里活守寡吗?”
梅钰媳妇儿掐着腰,气势逼人,拿出农村那套悍妇的模样,梅钰都没辙。
“送回去……”
梅琛咀嚼着这话。
屋里有了动静,田莉莉听到这里,从床上直接滚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我愿意以后主动喝避子汤,我愿意以后采取措施,我愿意……只要不把我送走,我可以,我答应……我不要孩子,我不做母亲……只要不让我离开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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