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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风迟又喊了她一声，“我爸说，今天一大早爷爷练太极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让我爸带他去理发，他要准备见孙媳妇。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后来他午休，奶奶进去看，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摔下来……”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摔跤，莫笑鱼心惊胆战，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迟狠狠搓一把脸：“这几天我可能没办法过来陪你了，你乖乖在家，别乱跑知道吗？”
他那边都火急火燎了，还牵挂着她，莫笑鱼心里又是暖又是酸的：“我来陪你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明明之前他缠着要她去康城陪他，她是找了诸多借口拒绝的。
可是现在，电话里的他那么脆弱，她的心软得不成样子。不管找什么借口骗爷爷奶奶他们，都行，她要去陪他。
在这样的艰难时刻，她希望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风迟也愣住了：“我自然希望你在我身边，但是……还是算了吧，免得你爷爷奶奶又怀疑。”
莫笑鱼毫不犹豫：“大不了我就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反正我已经成年了。总之，我一定要来陪你，不许拒绝我，不然我会伤心。”
赶到医院的时候，看着亮着灯的手术室，看着奶奶的双眼，看着父亲藏也藏不住的紧张害怕，风迟觉得，这可能是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最艰难的时刻了。
他没办法想象，那个老人要是不在了，这个家怎么办，他怎么办？
可是现在，他家小狐狸说要来陪他，他又觉得，还好还好，还没到最坏，等爷爷醒了，就让他见他孙媳妇。
没等到他的回答，莫笑鱼有点忐忑：“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我来陪你吗？”
当时风迟站在消防通道，风有点大，耳边是小狐狸温暖甜美的声音，他心里暖暖的：“等晚上，我让阿肆过去送你，好不好？”
莫笑鱼松口气，语带笑意：“那你等我哦。”
风迟也笑起来：“好，我等你。
两个人又腻歪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然后莫笑鱼就绞尽脑汁地开始想该找什么借口去糊弄爷爷奶奶。
最近这几天她频繁外出，不知道老人家怀疑没有，她要不要直接挑明她有男朋友了？
会不会吓到他们？要不要再缓缓？
但是，迟早是要告诉他们的呀，他们一定会很喜欢风迟的。
正想着呢，院子里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
紧接着是莫江篱宠溺的声音：“小礼，慢点，小祖宗，你慢点哟。”
“姐姐呢，我要找姐姐。”
莫笑鱼对着镜子照了照，把头发拉下来盖住脖子，确定应该没问题了，这才拉开门出去。
一团软软的香香的小团子扑过来：“姐姐，我好想你呀，你想小礼没有？”
莫笑鱼把小团子抱起来，亲他一口，笑得眼睛眯起来：“嗯，姐姐当然想小礼了。”
看到携手进来的人，莫笑鱼客客气气打招呼：“陆叔叔，芳姨……”
张芳蕤愣了一下，微微笑起来没说话，倒是陆振国眉开眼笑的：“鱼鱼，陆叔叔要恭喜你啊，来，这是给你的红包。”
莫笑鱼摇头：“不用，陆叔叔，谢谢。”
陆振国把钱包塞在她手里：“跟陆叔叔客气什么，拿着。”
莫笑鱼还想拒绝，张芳蕤拍了拍她：“拿着吧，鱼鱼，这是我和你陆叔叔一点心意。”
莫笑鱼想起那晚张芳蕤偷偷塞在她包里的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张芳蕤嫁过去陆家这几年，陆振国对他们真的不错。他平均三四个月会陪他们母子回云兰县一趟，来看看莫家人，每次来都是一后备箱的礼品，过年的时候还会给二老还有莫笑鱼莫江篱包红包，莫笑鱼刚升上高三那会儿陆振国还给她买过复习资料，每次她跟小礼视频的时候，他也会给她加油打气。
之前莫东葵说过好多次，让莫笑鱼不要过多跟张芳蕤母子联系，以免影响了他们在陆家的生活。莫笑鱼明白那个道理，加上上高三后学习任务繁重，她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是放在学习上。
但是陆振国给她红包给她买学习资料之类的，她还是会接受。
她不小了，会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那天在陆家，陆司驰对她做了那件事之后，她就决定以后不去陆家了。今天同样的悲剧又差点上演，莫笑鱼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所以拿着陆振国给的红包，她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
想退回去，小礼就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姐姐拿着呀，这是爸爸给你的红包。等小礼长大了，我保护你，我也给姐姐包红包，最大的。”
陆振国笑起来，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无限宠爱：“小礼就给姐姐包，不给爸爸吗？”
小礼想了想：“哥哥说爸爸是糟老头子，糟老头子不需要花钱。
陆振国愣了愣，咬牙切齿的：“陆司驰那臭小子，他真的这么说的？”
小礼点点头：“对啊，我听到哥哥跟人打电话这么说的。不过爸爸你放心，以后你老了，我会对你好的。”
陆振国一张绷着的脸喜笑颜开：“真不愧是爸爸的好儿子。”
一旁的莫江篱眼巴巴看着陆振国：“陆叔叔，我期末考也靠得很好的。”
陆振国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红包递过去：“没忘记你小子，喏，陆叔叔给你的奖励。”
“谢谢陆叔叔，谢谢芳姨。”莫江篱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小礼，走，哥哥带你去打球。”
小礼扑过去给他抱，无比亲呢：“哥哥，我想吃……”
张芳蕤打断儿子：“小礼，你的病还没好呢，不许乱吃东西。”
小礼撇撇嘴，莫江篱特别懂事跟张芳蕤保证：“芳姨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乱吃东西。”
张芳蕤对他是放心的，由着他们去。
陆振国进客厅陪莫东葵喝茶下棋，张芳蕤拉着莫笑鱼到一边，柔声问：“陆司驰这几天有没有骚扰你？”
莫笑鱼欲言又止的，不想给她添麻烦，又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妈，在你们来之前，他刚刚来过。”
“什么？”张芳蕤脸色大变，抓着她左看右看，声音都有点颤抖，“鱼鱼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有没有……”
莫笑鱼摇头：“我没事，妈，江篱把他打跑了。”
张芳蕤依旧惊骇：“他竟然敢……你等着，我去告诉你陆叔叔。”
莫笑鱼拉住她，语重心长的：“妈，别告诉陆叔叔。他们父子关系越僵，你和小礼在陆家越是处境艰难。”
张芳蕤叹口气：“鱼鱼，你不用担心我，一切我都能应付。那小子包藏祸心，我不能容忍他一次又一次欺负你。我警告过他，我以为他……哎，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这种事防不胜防，莫笑鱼哪会怪她：“没事，好在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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