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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既然你们承认，这肉确实是你们拿的，也被你们吃了，那就好办了，照价赔偿吧。”
余媛看了眼沈建武。
见他一直低着头，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
姿态放低的道：“妈，我们手里是真没钱，铁匠铺的收益还在补贴之前的那三十块欠款……如果冯大海没追究的话，这事能不能就先这样算了？”
许茹芸道：“你们手里没钱，可以去找你小姑想办法啊，这肉她跟着没少吃吧？刚你也说了，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这事儿也别叫我为难。”
不等余媛回复，许茹芸起身走到沈建武面前，低眸冷声道：“领着你媳妇去余凤霞家，肉钱不拿回来，你们两个也不用回来了！”
沈建武身子一颤，手撑着地忍着疼站了起来。
余媛见许茹芸是铁了心的要这肉钱，心里烦的要命。
见沈建武可怜兮兮的看向她，她没好气的道：“那就走吧。”
*
许茹芸见二人出了院子，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的水正噗噗噗的小火沸腾着。
鸡汤的香味儿已经蔓延了整个屋子，清香诱人。
许茹芸将锅盖掀开一半，筷子在鸡肉上戳了戳，又把锅盖扣上，往灶坑里添了一把火，然后就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跃跃跳动的火苗。
没一会儿，大儿媳就过来了。
刚才院子里的一切，她在屋里听了看了个清楚，担心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一直在屋里等着。
见老二两口子离开，才出屋找了过来。
“妈，你没事吧？”
许茹芸见大儿媳担忧的目光，笑了笑道：“我没事，刚才吵到你休息了吧？”
大儿媳笑着在她旁边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没有，事情我听了个大概，二弟这事固然做的不对，妈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跟着生气了。相信有这一次的教训，二弟也会长些记性，不会再犯错了。”
“我倒是希望他长记性，但他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三两天不耳提面命的叮嘱着，就准保儿得弄出点什么事来。”
“再给二弟些时间，我相信他会成长的。”
许茹芸笑道：“你不用帮他说好话，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了。”
大儿媳道：“那我陪您聊会别的。”
*
沈建武和余媛朝着余凤霞家的方向走。
余媛一路上嘴里的抱怨就没停过，又说许茹芸偏心、过分，又骂沈建武愚蠢啥都往外说活，不知道动脑子。
沈建武全身疼的要命，又害怕别人看到他这狼狈的模样。
一直闷头走着，也懒得跟她吵。
眼看着快走到余凤霞家门口了，余媛脚步忽然停住，转过头瞪着他：“我说，你不会真想让我小姑拿钱去赔那个肉吧？”
沈建武无力的道：“不然呢，你有钱还是我有钱？”
“那也不应该我小姑出钱啊，这肉不是冯大海给你的么，我们凭什么赔钱啊？”
“妈要赔钱啊，谁叫这肉是人家冯大海送给妈的呢？”
“可这肉是你拿回来，给我吃的啊！”
听到余媛这番话，沈建武突然觉得余媛好自私。
他看着余媛的眼神变了变。
然后说道：“是，这肉是我拿回来给你吃的，如果妈没发现，那吃了就吃了。但是现在妈发现了，总要解决吧？你和小姑吃肉的时候，一口都没给我留，我说什么了吗？现在咱俩出了状况，你小姑不能啥也不管，见死不救吧？“
“说白了这钱就还是要我小姑出呗，你说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早知道结婚后的日子这样，真不如不结婚了！”
沈建武扯动嘴角呵呵笑了两声，“认识这么久，咱俩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共识。”
余媛皱眉：“你啥意思？”
“我也觉得，早知道结婚后的日子这样，不如不结婚了。”
余媛猛地睁大眼睛瞪他。
他还真敢说！
沈建武目光破碎的看着她道：“媛儿，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跟着我让你委屈、受苦了。要不我们离婚吧，孩子是留是打掉，由你决定。要是留的话，生活费我出，不会给你增加负担。”
余媛整个人傻在原地。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建武竟会跟她说出这种要断绝关系的话，甚至连孩子都要放弃了！
她紧紧的抿住唇，一张脸憋着要嚎啕大哭的情绪，眼圈通红聚泪，脚在地上用力跺了几下，急哭的爆发道：“沈建武，你王八蛋！！”
沈建武低下头，只觉得又心累又疲惫。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呜呜呜你不是人，你个畜生！！”
“你说话啊！！”
沈建武无奈的开口：“那你要我怎么做，我怎么样你都不满意，我能怎么办？”
余媛哭喊道：“那你就不能让我满意吗！我想要的，你就不能给我吗！”
“我想给你啊，可我没那个本事，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不干活偷偷懒就能高兴个半天，吃顿好吃的就能无比满足。我没什么上进心，也没什么斗志，我的梦想就是做一条吃喝不愁的咸鱼，哪怕混吃等死都行。可你想要的太多了，我真的做不到。”
“我也没有要什么啊，我想过好日子，想过有钱人的生活有错吗？“
“你没错……是我配不上你。”
沈建武艰难的说道。
说这些话，他心里也难受，也会痛。
可他也尽力了。
每天被无数次的骂着废物、没用的东西，卑微讨好的活着，他自尊心也会受挫，受伤害。
或许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吧。
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又何必为难自己，让余媛也跟着受苦呢。
余媛闭上眼大哭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快而密集的向下落着。
嘴巴张咧着，发出伤心气愤的刺耳哭声。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一个大哭，一个垂头面如死灰。
直到余凤霞急忙赶过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怎么了怎么了，媛儿咋哭成这样了，你俩吵架了？”
“呜呜呜小姑，沈建武要跟我离婚！他要跟我离婚！！”
余媛哭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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